伏明子搖搖頭,“法術公會經我等交涉,也是同意讓那些弟子離開,但是……不管我們怎麼勸說,他們就是不走,鐵了心要跟法術公會鬥争到底……”
“憑什麼?”
“是啊,憑什麼?”
師徒二人先是看着窗外,随後目光落在對方臉上,都是一臉的困惑。
同一時間,山河道人,帶着自己幾個師弟、還有嫡傳的徒弟,走上了桃花山的頂峰、曾經是他自己的地盤,現在卻是李浩然的修煉之所。
李浩然手持一把笛子,站在山之巅,輕輕吹奏着。他吹的不是道風用來裝比的那種長笛,而是最普通的那種,鄉間牧童用蘆葦刻成的短笛,吹奏的也不是什麼動聽的樂聲,隻是簡單的音符,透着一種古樸和自然之意。
在李浩然的身邊,亭子的一角,坐着一個身穿雲衫的少女,聽着笛聲,目光深邃地望着遠處。
山河道人一衆人等,站在亭子下面,躬身低頭,靜靜地聽着李浩然吹奏完一曲,仍然不敢開口。
“當年,就是這把笛子……”李浩然撫摸着手裡的短笛,“我主西出函谷關,一路之上,用它奏樂取樂,無絲竹亂耳,無笙箫忘形,隻有最簡單的音符,如春風拂山崗,如冬月臨大江,清靜無為,道法自然……你等今日有幸重聽笛聲,當有所悟。”
衆人一聽這笛子竟然是道祖太上老君用過的,齊齊跪在地上,心中既是惶恐,又是欣喜萬分,想到之前李浩然吹奏短笛的過程,還有剛說的這番話,結合起來,各人都悟到了什麼,但是千頭萬緒,卻是無法抓住。
一個少年突然盤膝坐在地上,閉着雙眼,一道清氣,自周身而出,盤旋而上,彙成三花。
身邊衆人啧啧稱奇,但是不敢言語。
李浩然走到這少年身前,伸出右手中指,在他眉心處點了一下,一道清光溢出,滲透進少年身内。
少年睜開眼睛,見是李浩然,笑了笑,道:“祖師,我悟了。”
李浩然點點頭,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上官雨晨。”
“好,你既悟道,便可修功法,從今往後,可随我左右。”
上官雨晨站起來,對着李浩然躬身行禮,随後轉身望着山河道人,面色有些為難。
他是山河道人的嫡傳弟子。
“造化,造化啊!”山河道人比上官雨晨更加激動,抓着他的雙手,激動地說道:“既然祖師點化于你,這是你天大的造化,也是我桃花山的造化,你無需為難,一心跟随祖師修行道法,便是對我桃花山最大的報答!”
“謹遵師命。”上官雨晨拜倒在山河道人面前,起身之後,走到了李浩然身後。
李浩然面對衆人,說道:“你等找我有事?”
“禀告祖師,法術公會聯合諸多門派,已圍困我桃花山,近日不斷交涉,勸我等下山。”
“造釁一開,我無法護得你等周全,你等不走?”
山河道人等人一聽,立刻現出激動的神色。山河道人拜倒在李浩然腳下:“祖師,我等近日來蒙祖師教誨,乃是天大的造化,縱然粉身碎骨,為祖師,為法術界,我桃花山上下數百弟子,一個不走,隻求護得祖師金身周全!”
李浩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,轉頭問上官雨晨:“你以為如何?”
“生死事小,道法為大。朝聞道,夕死可矣。他們有幸霖聽霖聽祖師教誨,若有幸殉道,反而是他們的造化。”
山河等人齊聲道:“正是如此!”
李浩然道:“雖如此說,你等可告知衆位弟子,若想下山,絕不挽留,若不下山,或是一起殉道而已。你們去吧。”
山河道人和一衆弟子領命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