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就練！”張無生溜走了，吐出一口氣，幸虧自己不是主角，這場面，趕上萬人大會了……
“呃……我是葉少陽。”
葉少陽緊張地手都沒地方放，望着下方黑壓壓的人群，擠出來一個笑容，自己感覺比哭得都難看，當下勉強集中心神，介紹了一下當前的情況，不過說得結結巴巴的。
“那個，情況大家都知道了……嗯，我也不敢說自己能領導大家，但我們現在是一個組織，大家要相信組織，團結一緻……嗯，我說什麼來着，不抛棄不放棄，衆志成城，萬衆一心，一起渡過難關……”
越說越亂，葉少陽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了。而且因為緊張，聲音也很小，下面很多人都聽不清楚。葉少陽還在組織語言，小馬突然跳到他邊上，一隻腳瞪着城垛子，大聲沖下面喊道：“我是馬王爺，風之谷白雲城主，大家認識嗎！”
“不認識！”
有人回了一句，大夥紛紛起哄。
小馬一點也不害羞，大笑起來，一把摟着葉少陽的胳膊，吼道：“不認識我不要緊，你們總認識他吧，玄清山掌教、人間當代道神、天選之子、捉鬼聯盟的扛把子、陰司七十三司陰陽司的老大，他的名頭說出來，比那些專家教授和傳統作家都多，你們認不認識他，大聲告訴我！！”
“認識！”
大夥又起哄。
“認識就好，捉鬼聯盟相比你們也知道，我，白眉，四寶禅師，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的法師，當然，我而今是鬼……還有陰陽司諸位兄弟，你們也都清楚的。”
小馬越說越豪情，用闆磚砸着自己胸口，得意洋洋地喊道，“我們這幫人，陰陽五煞和十三鷹，今日可都來了！聽過我們的名号嗎，縱橫三界莫敢不服，哼哼，我們幹啥來了，就是為了對付法術公會，帶大家回去。”
“這個世界，是法術公會的星月奴創造的，我知道，你們很多人都害怕，害怕什麼？法術公會背景深啊，軒轅山啊，七大長老、上古異獸、三大盤古神僧，牛逼啊。但是又怎麼樣，他們想統治人間，我們五煞十三鷹，第一個不答應！”
葉少陽趁着小馬喘息的工夫，悄聲問道：“神馬是五煞十三鷹？”
小馬不理他，把闆磚往城垛上一敲，粗着嗓門吼道：“我們在人間，他媽的隻幹一件事，公平，公平，還是他媽的公平！法術公會想要在人間搞事，咱們就幹他，生死看淡，不服就幹，是不是這個道理，大聲告訴我！”
“是！！”
人群中奇迹般的爆發出了整齊的回應。
“而今他們把我們抓來，困在這裡，簡直他媽的欺負人，我不管你們都是幹什麼的，是正是邪，等回到人間，大家該打的打，該鬥的鬥，但是在這裡，大夥要團結一緻，聽從指揮，我命由己不由天，法術公會又怎麼了，惹到我們，就一個字，什麼？”
“幹！！”
群情激昂。
小馬甚是得意，繼續問道：“誰是天下第一，誰是我們的領袖！”
雙手指向站在一旁，一臉懵逼的葉少陽。
“葉少陽，葉少陽，葉少陽——”
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喚。
所有生靈的情緒，都被小馬一番慷慨激昂又匪氣十足的話語打動了。他們多半是邪物，或者是基層的民間散修，江湖氣本來就重，又熱血好鬥，聽不慣什麼文绉绉的台詞，小馬的這番話，卻是正中下懷。
這就是演講的力量。說到底也是一種洗腦。
同時，因為葉少陽話不多，一直酷酷地站在邊上（其實是緊張），反而加重了神秘的感覺，在他們心中，真正的大人物本來就該是這樣的。
小馬是夠兄弟的，把氣氛鼓舞起來之後，就立刻跳下城垛，把舞台留給葉少陽一人。葉少陽也不知道做什麼——他其實也不用做什麼，就這麼站在城垛上。
京城城南門最高的城頭上，如同一座山，葉少陽就站在山頂，一覽衆山小地俯瞰衆生。
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，但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領袖。
多年以後，在場的很多活下來的邪物仍然清晰地記着這極具象征意義的一幕：人間最強的那個人，曾經站在異界的城樓上，接受衆生的膜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