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丈的禅房内,葉少陽用了十幾分鐘時間,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,沒有隐瞞,畢竟太阿劍本是人家門派的,自己來偷,還被人發現,有理由給人家個交代。
苦行大師(老和尚的法号)聽完講述,十分感慨,坐在蒲團上半天不出聲。
“大師,你們天口山好像沒怎麼參加過法術界的活動吧,咱們沒見過?”
苦行大師搖搖頭:“極少。我天口宗與五州山有法統之争,自從五州山成為佛門第一宗派,我天口山幹脆就閉門不出了,再說本門弟子凋敝,維持香火已屬不易,自己也覺得為法術界做不了什麼,幹脆就當個旁觀者吧。”
葉少陽愣了一下,問他跟五州山有什麼過節。
苦行大師哈哈一笑:“都是過去的事了,不提也罷,如今五州山倒是換了新任方丈,聽說還是葉掌教的摯友,老的恩怨更加不要再提了。”
葉少陽笑道:“大師你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。”
“哈哈,雖然不參加集體活動,但消息還是要掌握的,老衲與南方幾家佛門關系不淺,法術界有什麼動靜,就算不打聽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告知……葉掌教昨日又登極龍虎山,一人兼任道門兩大宗派,亘古未有,空前絕後啊。”
葉少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,“大師别笑話我了,這件事,我真是忏愧的很。”
苦行大師望着葉少陽的樣子,心中感慨,歎道:“你與老衲想象中可是完全不一樣。老衲久聞你的事迹,如今又身兼二門掌教、法術界魁首,以為你是個枭雄般的人物,如今看來,卻也是個赤子般坦誠的人物,難得,難得。”
葉少陽更加尴尬,問他是咋看出來的,老和尚表示是直覺。他是和尚,沒有俗世那些城府,看人就憑直覺,其實也是一種禅意的境界。
“葉掌教,可否把太阿劍給老衲端詳一番?”
葉少陽毫不猶豫把寶劍奉上。
苦行大師手捧寶劍,觀察片刻。喃喃道:“這便是太阿劍……祖師果真沒有诳我。”
葉少陽怔了下,問他:“大師早就知道太阿劍在佛像裡?”
苦行大師講起了一段過往,那還是幾十年前,他剛繼任方丈的時候,老方丈彌留之際将藥師佛中藏有太阿劍的秘密告訴了他,說是前輩祖師傳下來的,隻有曆代方丈知道,斷不可對任何人說起。
然後,祖師讓他立誓,任何時候都不能将太阿劍據為己有,甚至不能将其取出,而要留待有緣人。身為方丈,要盡一切能力保護藥師佛,也就是保護太阿劍,至死不渝。
“這條密令,在天口宗流傳了不知道多少輩了,沒人真正見過太阿劍,甚至,沒人知道這太阿劍是否真的藏在佛像中,但師尊之命,不敢忘卻。十年浩劫時期,是老衲事先将佛像轉移到山洞裡,避過劫難。九十年代,有專家組前來鑒定木雕佛像,将這尊藥師佛定為最高級,當時一定要運往京城保存,是老衲率領弟子極力斡旋,才留在本寺,建了個展覽館……”
苦行大師撫摸着古意盎然的劍鞘,感慨道:“我本以為,這世上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太阿劍的秘密,這麼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,因此疏于防範了。”
葉少陽聽他這麼說,很不好意思,“那個啥,大師,我們本意也不想偷的,當時是擔心你們不知情,說不清楚,才……咳,總之希望大師諒解,我來找太阿劍,絕不是為了自己,我……”(
第3024
神劍的真相2
“老衲明白。”苦行大師微笑着打斷他的話,“這寶劍在你手中,或能拯救蒼生,你安心拿去便是。”
葉少陽拱手道謝,從苦行大師手中接過太阿劍,突然想起一個問題,試探問道:“大師,恕我直言啊,天口宗這些年在法術界沒啥存在感,大師為什麼沒想過把太阿劍拿出來自己用,或者給門中弟子,這樣說不定就有機會重振山門。”
“老衲不是沒想過,甚至老衲的師父,和前面幾位師祖,都想過這個,但是一來我山門遠在邊陲,沒有争雄之心,二來……将太阿劍據為己有,一時間的确可以吸引各派的目光,但随之而來的,很可能就是厄運了,甚而禍患無窮。我天口宗而今雖然人少,但師徒諸人每日修佛,倒也自得其樂,放着太平日子不過,何苦去找麻煩呢?”
匹夫無罪懷璧其罪。
葉少陽想到了這句話,苦行大師說的不是沒道理,但就算這樣,但人的貪念是難以遏制的,放着太阿劍在山門中卻用不上,不是所有人都能堅守得住。
光憑這一點,這位苦行大師就值得點贊。
“那個,大師,之前為了取劍,把藥師佛弄壞了一部分,你看……”那可是千萬級的文物,葉少陽說的小心翼翼。
苦行大師叫來一個和尚,讓他去請誰誰過來,趁着晚上沒人把藥師佛修好,随即對葉少陽道:“不必擔心,這幹漆夾苎”的手藝傳承,就在我們寺裡,半個晚上足夠修補了。
葉少陽簡直感激涕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