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不老,别老僧老僧的。”王小寶歎道,“我爹總讓我遇事不要沖動,看來是對的,今天是不好收場了。”
星辰禅師道:“老僧願意替為父管教你一番。”
“怕你沒這個資格呢。我是替你尴尬,你非逼我回答,那我就回答了。”
話音未落,王小寶渾身突然發光起來,一束靈光從腦門騰起,硬生生撐開了千佛頂,将上面那方虛印也頂起來,化作一尊九頭十八臂的額羅漢,每一隻手中都握着不同的法器,輕輕一個旋轉,便将千佛頂徹底打碎。
王小寶再次作法,将這羅漢融化,化作漫天佛光,落在自己身上,于是整個身體如同覆上了一層金粉,在目瞪口呆的衆人面前,朝星辰禅師撲了過去。
“金身羅漢!”
星辰禅師失聲大叫,“你到底什麼人!”
王小寶不理他,對他展開了攻勢。
星辰禅師大駭之下,揮舞着禅杖開始防守。
星辰禅師硬實力雖然比四寶差得遠,但能在五州山一衆弟子中脫穎而出、被四寶看中,最後當上這五州山方丈,天賦當然是有的,又趕上了天地靈氣濃度加倍的好時候,苦修了十多年,如今也是功法小成,縱然王小寶天縱奇才,從小又有大周天吐納心法和羅漢金身加成,但畢竟年輕,兩人同為羅漢境界,但個星辰禅師中階,王小寶是初階,按說是打不過他的。
不過王小寶用羅漢金身破了他的千佛頂,一來氣勢如虹,二來星辰禅師驚異于他的身份,氣勢上矮了半頭,王小寶則是趁熱打鐵,功法上也占便宜,幾番舍身忘死的強攻,星辰禅師手忙腳亂應付,居然要敗了。
“着!”
王小寶又是一通搶攻,逼出了他一個大的破綻,大吼一聲,一掌拍在他胸前。
星辰禅師噗嗤一聲噴出一口血,人向後飛出去,倒栽蔥一般墜落在地上。
那年輕僧人跟幾個同門一起上去将他扶起來。
“一起上啊!”
年輕僧人帶着幾個同門就要沖上去,王小寶突然從手背背包裡摸出一樣東西,伸到他們面前。
幾個人本能地楞了一下,就在這時,星辰禅師顫聲叫出來:“金紋缽盂!”
衆人都是一驚,雖然從沒見過,但大家也都聽說過金紋缽盂的大名,這是五州山當年的鎮山之寶、第一法器,被前任方丈送給四寶的,之後一直是他貼身法器。
星辰禅師當年見過,本門至寶,當然不可能認錯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”
這時候,看熱鬧的人群裡響起一個慵懶無奈的聲音,“他是你們五州山的少主,王小寶,他爸就是佛門第一僧四寶……你說你讓他走了多好,非找這個不是幹什麼。”
說話者是蘇玉,他是個玩家,沒什麼立場不立場的,一直夾在人群中看熱鬧,這時候也生怕事情往更壞一步發展,上來打圓場。
雖然八子聯盟和三界盟的高層都知道王小寶的身份,但畢竟也沒公開,大部分人還是不知道他身份的,此刻聽蘇玉這麼公布出來,四寶的大名誰沒聽過?當下一個個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是……小寶?”星辰禅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眼睛瞪得像鵝蛋那麼大,傻傻望着王小寶。
王小寶聳了聳肩,收斂了羅漢金身,說道:“我五歲時候你去過我家,你比那時候可老多了。”
星辰禅師面孔扭曲起來,喃喃道:“你為什麼不早說?”
“我不想告訴你,免得尴尬,你一個勁地追着我問……何必呢。”
星辰禅師想說兩句硬話緩解一下,想到他背後站着四寶,又實在說不出口,這麼多人——法術界有頭臉的人差不多都在了——全都在盯着自己。
想到自己之前的故作姿态,直到被戲弄,并且當場落敗……王小寶之前說的每一句話,都成了紮向他心窩的一把刀子。
星辰禅師想到自己謹小慎微這些年,甚至不惜放棄立場讨好别人,為的就是一個名字,如果衆目睽睽之下,他的道心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