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們回到包廂,就看到江寂洵和岑汐凝隔着老遠的距離坐着大眼瞪小眼。
“岑汐凝,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,你到底要不要搬回江家住?”
江寂洵翹起二郎腿,長指間把玩着打火機,語調散漫慵懶中透着一股威脅。
“說一百遍也是一樣,不搬!”
岑汐凝想也不想拒絕,目光倔強堅決。
“趁我現在願意給你台階,你自己識趣點。”
江寂洵眯眸,眼眸深處隐約浮動危險。
聽到他這般趾高氣昂的話,岑汐凝莫名想笑,她毫不示弱迎上他的視線,神情始終保持淡漠:“小江總給的台階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嗎,誰稀罕?”
“岑汐凝!”
江寂洵額前青筋凸起,周身的氣壓陡然降低。
“你到底在鬧什麼,我好聲好氣叫你回家,你從頭到尾對我一副愛搭不理,作了這麼多年,也作夠了吧?”
“當初一聲不吭填報志願去南江念大學,江家花錢供你吃供你喝,還把你養出一身臭脾氣了是不是?”
江寂洵的嗓門本就偏低,這會兒刻意壓抑着怒火,更顯陰沉戾氣,整個包廂仿佛被陰雲籠罩,令人喘不過氣。
“憋了這麼多年,終于把心裡話說出來了?”
岑汐凝鼻尖發酸,站起身為他拍手叫好,清麗的臉龐滿是譏諷,紅着眼眶愣是不掉一滴淚,“的确,江家供我吃喝,供我讀書,我很感激,但是江寂洵——”
她停頓片刻,扶住桌沿的指尖不住收緊,指骨泛白,聲音也顫抖得厲害:“這也不能成為你欺負我、羞辱我的理由!”
想起高三那年的跨年夜,窗外鵝毛大雪飄落,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撥通他的電話向他表白,卻遭到他跟他身邊一衆二世祖們的嘲笑奚落。
“江寂洵,我喜歡你。”
她握緊手機,緊張的心髒狂跳。
“喜歡我什麼?”
對方嗓音清冷無情緒,讓人聽了有點陌生。
“覺得你唱歌好聽,笑起來也好看,重要的是......”
她那個時候很認真的訴說喜歡他的理由,可後半句沒說完,聽筒那端就傳來一衆男生的哄笑聲。
“牛逼了阿洵,小姑娘也太逗了,居然喜歡聽你唱歌,不會是哪個跟你一起在KTV唱過歌的女生吧?”
“我們江少桃花旺到能燎原,你說的是哪個?”
“七班那個跳舞的?還是隔壁藝校的校花?”
“哈哈哈,聽聲音感覺不太像,不會是你們江家那個養女吧?”
“我靠,都說你有個妹妹在一中,真的假的啊?”
“假的,老子獨生子,沒有妹妹。”
岑汐凝耳朵嗡聲一片,寒風刺骨,在聽筒短暫沉默的五秒裡僵硬的把電話挂斷,紅着眼把号碼拖進黑名單。
那晚,淮京的雪越下越大,厚厚的積雪覆蓋整個江家老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