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,年紀輕輕的真是太冷血了點。”
“哎喲喂,你們别瞎說了,人家現在可是薄家的二少夫人呢,得罪了她,你們家的公司還想不想在淮京混了?”
“說的也是,想想前陣子的沈家和秦家,那一夜之間,說破産就破産了。”
耳畔傳來低低的交談聲,帶着些許陰陽怪氣。
裴梨充耳未聞,将手裡的白色雛菊放在了老太太的墓碑底下。
倒是林素,怎麼聽,都覺得這些旁支的七大姑八大姨說話難聽刺耳。
“鞠不鞠躬的,世宗作為家主都沒說話,輪到你們這些八婆來多嘴?”
她轉頭,冷眼掃向說閑話的幾人,語氣冷冰冰的:“看不慣你也躺進去,我保證請幾百号人來給你鞠個夠!”
“诶,我說世宗媳婦兒,你這說的什麼話,年輕人不懂禮數,我們做長輩的還說不得她了?”
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出來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,“再說,你一個二婚進門的,那丫頭又不是你親生的,你這麼幫她說話,目的不純吧?”
林素氣樂了:“梨梨是世宗的女兒,那也就是我的女兒,你當我面說我女兒壞話,我還要對你笑臉相迎?”
“啧,一個生不出蛋的母雞,也好意思亂認女兒。”
那人不服氣的冷哼,言語刻薄:“别以為我們都不知道,世宗給了你多少股份和房産,你這種貪财的女人,我見多了。”
林素頓時氣急:“你這爛嘴的婆娘,你說誰生不出蛋,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?”
“說誰、誰知道。”
周圍幾人哄堂大笑,徹底擾了葬禮悲傷、嚴肅的氣氛。
裴世宗跟賓客握手的動作微頓,伸長脖子朝人堆裡瞅,眼神疑惑看向裴梨:“梨梨,那邊怎麼回事,你林姨怎麼如此不知分寸,居然在你奶奶的葬禮上跟人吵架?”
“因為我沒給奶奶鞠躬,那幫大媽們找我茬,林姨看不慣幫我說了兩句,就吵起來了。”
裴梨神色自若的解釋,随即走過去,拉住林素,勸道:“林姨,嘴巴長在她們身上,想說什麼是人家的自由,别跟這些人浪費口舌。”
她的聲音不大,但也足夠令在場的親戚們聽見。
本就對她沒有給老太太鞠躬的事情不滿,這會兒她還敢指桑罵槐,說她們是長舌婦?!
“裴梨你——”
一位老人氣憤的剛要開口,卻被另一個人搶先。
“裴梨啊,你奶奶走了,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傷心嗎?畢竟,她臨終前見的最後一個人可是你啊……”
那人的話說得極為煽情,像是受盡了委屈,眼淚說來就來,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“老裴家祖傳的瑪瑙手串都傳給她了,怕是高興過頭了,哭不出來吧?”
那胖女人逮到機會就在邊上煽風點火,恨不能讓裴梨成為現場遭人唾棄的對象。
林素一把拍掉她的傘,冷眼瞪向她:“劉翠翠,你這張嘴巴不說話有人拿你當啞巴嗎?”
“那是老太太自願給梨梨的,你就算酸掉牙,那也是梨梨的東西!”
“呦,我說世宗媳婦兒,你這性子也太爆了,我這實話實說而已,你怎麼還急眼了呢?”
劉翠翠扭着肥胖的身軀往石凳坐下,雨水把她淋成了落湯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