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了?”
裴梨擰眉,摸摸他的發頂,總覺得他情緒不對勁,試探着問:“哪裡不舒服,要不要叫醫生過來?”
男人眼眸低垂,輕輕搖頭,語氣莫名透着幾分委屈:“老婆,我害怕。”
裴梨一愣,“怕什麼?”
“萬一我的眼睛以後都無法恢複,你會不會不要我?”
他聲線低低沉沉的,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黏在她身上。
“胡說八道什麼呢,誰說你的眼睛不能恢複了?”
裴梨沒想到他會擔心這個,哭笑不得的揉揉他腦袋,溫柔勸慰:“你别擔心這些,你現在隻需要安心靜養,我跟大嫂都商量好了,等回國以後馬上安排眼科方面的權威專家幫你會診,争取盡快找到更好的方案治好你的眼睛。”
“我就知道,老婆超愛我。”
薄宴辭心裡暗喜,環住她腰的大掌緊了緊,表面仍舊悶悶不樂,實則眸光幽邃,倏爾撩起眼簾,陰恻恻朝江寂洵掃去。
“不像某些冷血無情的狗逼,剛剛趁你不在,欺負我眼睛看不見,搶我雞湯喝,還懷疑我在裝瞎,我吃飽了撐的裝瞎找罪受,圖什麼?”
裴梨擡眸,神色複雜的朝江寂洵瞥了眼:“小江總,薄宴辭是個病人,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他?”
“......”(哇擦,他哥們兒這是什麼大綠茶發言?)
突然被cue的江·冷血無情的狗逼·寂洵,臉部肌肉狠狠一抖,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,着急忙慌為自己辯解:“小梨梨,天地良心,那碗雞湯是他覺得我喂他惡心,嫌棄不喝的,還有他那眼睛,明明就......”
‘看得見’三個字壓根沒機會說出來,直接被某人可憐巴巴賣慘求安慰的聲音強行打斷:“老婆,我感覺傷口裂開了,好疼啊~”
“先躺下别亂動。”
裴梨扶他躺好,連忙按下呼叫鈴,“小江總,薄宴辭的診斷報告你也看過,虧你們還是好兄弟,你能不能有點同理心,關愛一下病患?”
“哈?”
江寂洵黑臉問号,一雙桃花眼悄咪咪瞟向悠哉悠哉躺在床上什麼事也沒有的那位。
磨着後槽牙憤憤道:“行,在阿辭眼睛複明之前,我一定充滿同理心,好好關愛他。”
誰讓他哥們兒集腹黑、騷氣、綠茶于一身的屬性。
尤其這段期間,随時能觸發被動技能賣慘,他根本不是對手。
護士很快趕來,先替他檢查了傷口,然後拿來紗布、藥棉等物品重新幫他包紮,“切記不要有大幅度動作,否則傷口撕裂需要進行二次手術縫合。”
男人壁壘緊實的腹部右側有一處被子彈戳出的血窟窿。
雖然術後多天,但仍舊血肉猙獰。
護士每次在換藥的時候都會特别小心,避免牽扯到傷口,導緻紗布崩開滲出血迹。
裴梨看在眼裡,心髒微不可察的一抽,默默握住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,指尖有意無意輕輕摩挲着他冷白手背微凸的青筋。
“疼嗎?”
見她眸子一閃一閃的,擔憂中又帶了些迷糊。
薄宴辭眼底浮起的缱绻難掩,反手捏了下她的指尖,勾唇低笑:“還好,你在我身邊就不疼。”
一旁的江寂洵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,像個活脫脫的大冤種,忍不住冷嗤吐槽:“我說你倆夠了,秀恩愛請适當克制一下,單手狗遭不起虐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