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813廢棄機械工廠那晚,江寂洵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當時頭頂上空的煙火是夠絢爛,可背後的真相卻驚悚得很。
他親眼瞧見裴玦動作麻利地剖開約翰遜的屍體,面不改色地掏出内髒喂了狗,接着又把屍體燒成骨灰,制成藍色煙花送上天。
那場景,光是回想起來,都能讓他一個大男人連續好幾天在夜裡被噩夢糾纏不休。
裴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手慢悠悠地探進口袋,摸出個透明玻璃盒,指尖輕輕一挑,盒子開啟,嘴角噙着一絲古怪的笑意:“我這裡還有個稀罕東西,小江總,感不感興趣?”
“這是……
啥?”
江寂洵下意識擡眸,目光剛觸及玻璃盒裡那條被保鮮劑妥善處理過、完好無損的舌頭。
頓覺頭皮一陣發麻,連說話都不利索了,結結巴巴道:“你……
你這是……
人的舌頭?”
“嗯哼,怎麼樣,夠新鮮吧?”
裴玦鴉青的睫羽微微顫動,在他下眼睑處投下一小片陰影,眼神透着說不出的詭秘。
他忽而聲線陰沉,低低笑了起來:“這可是秦忠明的舌頭,拿它做個琥珀吊墜,别提多特别,你家裡的小姑娘應該會喜歡。”
拿人的舌頭做琥珀吊墜!
每個字都如冰碴子般鑽進耳朵,驚得江寂洵渾身寒毛直豎,脊梁骨上涼氣直冒。
他瞳孔猛地一縮,嘴唇顫抖了幾下,忙不疊擺手婉拒:“這……
這玩意不太适合她,裴少還是自個兒留着慢慢欣賞吧。”
“啧,真是不識貨。”
裴玦眉頭一皺,滿臉嫌棄,利索地把玻璃盒重新塞回褲兜,戴上墨鏡,往椅背上一靠,繼續閉目養神。
……
時光悠悠流轉,日子一天天過去,薄宴辭眼睛的複明情況漸漸有了起色。
起初,他的視野裡隻有模模糊糊的光影晃動。
裴梨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步步挪到落地窗邊,像隻歡快的小鹿在他跟前蹦來蹦去,清脆的嗓音裡滿是喜悅:“薄宴辭,今天陽光很好,你感覺到了嗎?”
慢慢地,随着日子推進,薄宴辭經曆過親親老婆的百般細心照顧,好似能隐約看清她臉部的大緻輪廓了。
終于,在一個雪花飄零的清晨。
薄宴辭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懷裡一空,下意識掀開被子鑽進浴室,見那抹窈窕纖瘦的身影站在洗手台前擠牙膏。
他邁開長腿,極自然走近,伸手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肢,懶洋洋的埋首在她頸窩,閉眼輕嗅屬于她身上好聞的淡香。
“老婆,今天也要早安吻。”
沙啞聲線帶着極緻溫柔的纏綿,仿佛要把所有愛意全部傾注進她身體裡。
裴梨剛洗完澡,想着他反正也看不見,身上隻裹了條浴巾,連bra都沒穿,完全屬于半真空狀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