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久,也就将近三個小時。”
裴玦長腿交疊坐在沙發,神情淡漠,不經意瞥到他鎖骨的咬痕,嘴角微揚,酸不溜秋咬牙道:“啧,真是開葷無度,大清早就開始折騰,不怕腎虧?”
他就奇怪,怎麼他倆的電話都無人接聽。
原來是兩人合體了,分身乏術?
沙發身側陷下去一大塊,薄宴辭故意擡手挑開上衣領口抻了抻脖子,露出幾處深淺的咬痕。
他眼尾上翹,漫不經心地炫耀:“沒辦法,老婆難得盛情邀請,實在不忍心拒絕。”
從小嬌養着長大的小朋友被豬拱是什麼滋味?
裴玦最清楚了。
他冷哼一聲,端起茶杯猛灌兩口消消火。
随即側眸,眼神涼飕飕的:“怎麼,不裝瞎賣慘了?”
話音落下的刹那,薄宴辭斂起嘚瑟,狹長的眸子微眯,目不斜視盯着對方看了幾秒,忽然壓低聲音,問:
“我以為我已經演的很像了,你是怎麼看出來,我是裝的?”
“老子瞎過,沒你這麼生龍活虎,一會兒說怕黑要抱抱,一會兒見到小江總白眼都能翻到天際。”
裴玦用最淡定的語氣拆穿他影帝級别的演技,末了無情補刀:“死裝。”
殺傷力不大,侮辱性極強。
薄宴辭頭頂飛過一群烏鴉:“......”(操!被他瘋瘋癫癫的行事作風轉移注意力,都尼瑪逼忘了他還瞎過眼。)
他緊張兮兮回頭往樓梯口瞟去,确認裴梨沒有下來,咬肌緊繃,沉聲道:“你不許告訴我老婆。”
“倒是沒想到,薄少爺這麼怕我們家小朋友?”
裴玦勾唇一笑,身子往後靠去,坐姿霸氣随性,語氣幽幽:“我們家小朋友為你這雙眼睛擔心得要死,我憑什麼不告訴她?”
薄宴辭俊顔繃緊,眉毛擰成川字,眼皮狠狠跳了兩下,“她要是知道我的眼睛根本沒問題,肯定會弄死我,大舅哥忍心?”
“反正,被弄死的人又不是我,有何不忍?”
裴玦輕哂,眼中戲谑即閃而過,繼而恢複常态,将手邊的文件袋扯開推過去:“秦忠明那個老東西的審判結果下來了,涉嫌故意殺人、非法集資、電信詐騙等多項罪名被判處死刑,且立即執行!”
薄宴辭抽出裡面的資料粗略掃了一遍,眉梢高揚,“梨梨終于得到她想要的結果,也恭喜大舅哥,大仇得報。”
“如果不是為了遵守與小朋友的承諾,他根本沒機會從邊境活着離開。”
裴玦想起那條還被他用福爾馬林泡在玻璃罐中的舌頭及兩隻耳朵,神色異常平靜,甚至帶着絲嘲諷。
“整整六年,我們兄妹倆多次冒着生命危險調查的真相,終于在今天如願将害死我媽的兇手送入地獄。”
他頓了頓,笑意加深,嗓音漸冷:“也不知道,她在天有靈,能不能得以安息。”
時隔六年,記憶裡的那場大火依舊清晰。
溫姿手腳經脈幾乎全被秦家那兩個喪盡良心的狗畜生挑斷,天柱骨斷裂,整個腦袋像軟趴趴的皮球垂在脖間。
她躺在四處火勢洶湧蔓延的雜物間奄奄一息,胸膛劇烈起伏,卻連痛呼一聲都無能為力。
裴玦大學剛畢業,跟同學聚得晚,怕父母念叨,所以選擇從後門回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