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KK,你可算出現了,我還以為你在躲我呢。”
Mark的聲音不大,卻足夠讓周圍幾人聽得清清楚楚,“手術好辛苦,你快點誇誇人家。”
“謝了。”
裴玦隻覺頭皮發麻,立即側身躲到裴梨後面,硬邦邦地吐字,試圖用最簡短的話語結束這無比羞恥的場面。
Mark自動忽略掉他的不自在,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翹起蘭花指,嗔怪:“讨厭,你我之間說謝謝,可就太見外了,不過,欠我的人情可還記得?”
說完,别有深意地沖他抛了個媚眼。
那眼神仿佛在說:
别說裴玦了,裴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眼弄得渾身不自在,心裡默默嘀咕:
薄宴辭輕咳一聲,單手揣兜走上前,微微側身,隔開Mark的視線。
“Mark醫生千裡迢迢趕來,又連續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,确實辛苦。”
他默默與親親老婆對視,繼續道:“我派人安排了酒店和宵夜,Mark醫生不如早點回去休息?”
裴玦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沒等Mark說話,轉身就跑。
Mark見狀,哪兒願意放過這麼難得的相處機會,也快步跟上:“欸,KK,你等等我,我不貪心,欠我的人情就用晚上睡覺來還吧!”
裴梨:“........”(不、準、染、指、我、哥!)
薄宴辭:“........”(嘶,這基佬牛逼啊!)
周以棠:“........”(天,師兄還沒死心嗎?)
三人的沉默震耳欲聾。
裴玦心中髒話飙到起飛,肉眼可見的加快腳步,黑着臉進了電梯,火速按下樓層。
就在電梯門即将關閉的一瞬,一隻手扒拉進來,Mark笑靥如花跻身闖入。
“我的KK,你跑什麼,我又不會吃了你?”
狹窄的空間,讓氣氛愈發壓抑。
裴玦渾身僵硬緊貼角落站立,想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:“再他媽靠過來,老子弄死你!”
惡心感直抵喉嚨口,他汗毛直立,呼吸快上不來。
毫不意外,他的脖子、鎖骨、再到手臂,慢慢起了片片小紅疹,像過敏一樣,觸目驚心。
Mark愣了下:“KK,你怎麼了?”
他往前湊,手伸過去僅差半寸的距離,就接收到裴玦陰鸷森寒的目光,“滾開,别碰我!”
他氣息粗重,脖子往上血管青筋暴凸,那雙眸子紅得能滴血,額際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,整個人看起來既頹肆又暴躁。
“KK,你就這麼讨厭我......”
Mark後知後覺,明白他為什麼會起紅疹,頓時哭喪着臉:“因為生理性厭惡,所以跟我近距離接觸,才會這樣嗎?”
“知道還他媽問什麼?!”
裴玦冷聲,微眯的藍瞳裹挾着野獸捕食的光芒,握住電梯扶手的指關節泛白,傳來‘咔咔’地脆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