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沐瑤隻說到這裡，但是其他事情她都沒說，比如林清晨為什麼不自己圓房，又為什麼不肯自己生孩子，這些她都不能說。
若把嫡姐耐不住寂寞偷人落胎的事說出來，恐怕她們府中上下都難逃一死。
想到這裡，林沐瑤又連忙撐着身子過去拉住沈懷瑾的手。
她眼中帶着哀求，小心翼翼地問：“你可不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？”
沈懷瑾隻是看着林沐瑤，沒有說話。
林沐瑤滿心擔憂地解釋道：“要是被别人知道了，我們林家上下都要受到波及，我姨娘性命難保……”
沈懷瑾輕嗤了聲，說道：“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。”
林沐瑤被噎了一下，沒有再說話。
沈懷瑾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肚兜，一邊為她系着帶子，一邊說道：“我有我自己的打算，你不必擔心。”
“我們将錯就錯，你不要輕舉妄動露出馬腳，到時候惹人生疑，反倒壞了我的事。”
話落，他替林沐瑤披上外衫。
“但是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。”林沐瑤鼓起勇氣将心裡的疑惑一股腦問了出來，“你為什麼要假扮世子？真正的世子人在哪裡？他是不是已經死了？”
“還有……”她頓了頓，隐晦地瞥了眼沈懷瑾的那處，“你要做的事，關于什麼，會不會耽誤你跟我同房”
沈懷瑾被她氣笑了。
他看向已經燃盡紙張的卷缸，眼神冷得可怕，好似在透過一片濃黑的夜色看着記憶深處的某個遙遠場景。
又或者是某一個人。
沈懷瑾冷下聲音，淡淡說道：“在做完我該做的事情之前，我不希望自己被欲望裹挾。”
林沐瑤看着他，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明明沒有什麼情緒，可她卻能從中看出埋藏多年的仇恨。
她也不知道沈懷瑾經曆了什麼，要做什麼。
這時，她忽然想起，“沈南峰”回府那日，剪桃曾跟她說過的國公府那段過往——
沈南峰和沈懷瑾的母親是一對雙生姐妹，都被沈國公娶進府中，而沈懷瑾的母親在他尚且年少之時就病逝了，導緻他性情大變，後來生了場大病壞了雙腿……
但沈懷瑾分明雙腿健全，他為什麼要假裝殘廢呢……
林沐瑤隐約感覺到，沈懷瑾所謀劃之事或許和他已去世的母親有關。
她還想再問些什麼。
沈懷瑾擡起手，拇指摩挲着她嫣紅的唇瓣，說道：“至于沈南峰……”
他看着林沐瑤，眼中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，卻冷得厲害：“他早死了，我親手殺的。”
林沐瑤看着那毒蛇般的眼神，渾身不由地顫抖了一下。
她楞了片刻，結結巴巴地問道：“為、為什麼要殺了他？”
“為什麼？當然是因為他該死。”沈懷瑾冷笑了聲，緩步走到牆邊，重新燃起燭火，悠悠說道，“因為所謂的‘京城第一才子’，光風霁月的國公世子沈南峰，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！”
說到最後，他一貫冷漠的語氣裡終于露出了尖銳的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