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沐瑤心頭一驚,又疑惑地問:“那他為何不随便找一支毛筆來放鑰匙?這樣不是多此一舉麼?”
沈懷瑾說道:“那支筆的筆頭所用毫毛材質特殊,蘸水可書,遇熱顯形,待我拿到那些賬本和名簿,你自會見識到。”
林沐瑤問:“到時候你想怎麼做?交給皇上?”
她皺起眉,眼裡滿是擔憂地:“你這樣做,豈不是牽扯甚多,連你自己恐怕也會被卷進去……”
畢竟這可是重罪,沈國公若是被定了罪,那沈家上下,包括沈懷瑾自己,都落不着好。
沈懷瑾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,說道:“我不在意是做王侯将相還是販夫走卒,錦衣綢緞或粗布麻衣,在我看來,并沒有多大不同。”
“隻要能毀了他們所在意的一切,我會落得什麼下場,我不在乎。”
他看着林沐瑤,聲音低了些:“若我真的成了一介草民,你會跟着我麼?”
話剛問出口,他頓了頓,又說:“但若我死了,你自行改嫁便是。”
林沐瑤定定地看着他,而後踮起腳,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,低聲說:“我會幫你的,不管是生是死,我都和你一起。”
沈懷瑾深深看了她一眼,沒有多說,隻是轉而看向書案。
他說:“我已經找過,真正的禦筆不在書房,也不在他所居住的地方,這裡我也找過,都沒有。”
他微微皺起眉,思索道:“我若是沈誨道,一定不能讓人見到禦筆的下落,因此,這筆,一定是會被我藏在一個隻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。”
“并且在需要用筆的時候,我能夠不被人看見、不惹人起疑。”
林沐瑤皺起眉,苦思冥想片刻,搖搖頭說:“我對沈府不熟悉,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地方……”
沈懷瑾輕笑了聲:“沒事,不必心急,我已派了人盯着他。”
“他已安分了大半個月,應當很快就會有動靜。”
林沐瑤點點頭,若有所思。
沈懷瑾說道:“所以我們将錯就錯,在事情結束之前,你都要裝作一切不知。”
林沐瑤說:“我知道的。”
沈懷瑾颔首,道:“今夜就到這裡,你回去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林沐瑤面帶猶豫地走到床邊,紅着臉指着鋪在床上的那塊白布,上面還有一小塊浸濕的水漬。
“這、這個要怎麼辦?”她的聲音微微顫抖,不過是羞的,“嫡姐和婆母都、都要見到落紅……”
沈懷瑾帶着笑看了她一眼,直接咬破了手指,滴了幾滴血在那片水漬上。
“這不就行了。”沈懷瑾漫不經心道。
林沐瑤羞赧地瞥了眼那張布,推了推他,低聲說:“嫡姐說四更天時來找我換,她那邊一直沒等到你,會不會……”
沈懷瑾一手提起那塊布,端詳了兩眼,随意丢到一邊。
他說:“你如常去換就是,若問起來,就說我們已經圓過房。”
“要是林清晨再問其他什麼,你則自己随機應變,再将談話的内容說與我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