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皇帝下了聖旨，封沈懷瑾為大理寺少卿，官拜四品，賜了府宅和黃金白銀。
在聖旨正式下達之前，沈懷瑾帶着林沐瑤去了趟大牢。
沈誨道這幾天過得特别凄慘，穿着髒兮兮的囚服，頭發白了許多，整個人瘋瘋癫癫的。
見到沈懷瑾和林沐瑤過來，他一把撲到牢房欄杆邊，紅着眼質問：“峰兒！你為什麼要這麼做？！”
而後他又将目光轉向林沐瑤，隻是話語仍是對沈懷瑾說的：“你弟弟呢？沈懷瑾那個廢物，他怎麼都不來看我！他是不是躲起來了！怎麼找個婦人家過來！”
沈懷瑾輕笑了幾聲，悠悠開口：“父親，您要找的廢物兒子，不就站在您面前麼？怎麼，下了大獄，連自己兒子都不認識了？”
沈誨道被這話驚得呆在了原地，他結結巴巴地指着沈懷瑾，一雙渾濁的眼睛睜得老大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他震驚的視線往下，落到那雙修長的腿上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：“你的腿，沒事？”
他緩緩轉着眼珠，終于品出了不對，反應過來之後他更加震驚地瞪向沈懷瑾：“所以峰兒呢？你是不是把他關起來了？！”
沈懷瑾勾了勾唇，說道：“我聽聞大娘要被拉去充作軍妓……在随軍的路上，她會經過沈南峰殒命之地的，您記得提醒她，别讓自己兒子在九泉之下看她如何服侍男人。”
沈誨道驚得呆了幾息，眼眶漸漸變得通紅，嘴唇顫抖得厲害。
他忽然就崩潰了，發狂一般大喊着要撲上來：“你這個畜生！你怎麼能害你哥哥！他可是你兄弟呀！你瘋了？！我們沈家哪裡對不住你了！”
沈懷瑾臉上仍是笑着，眼神卻冷了下去，他咬着牙看向沈誨道：“哪裡對不住我？沈誨道，你竟能如此大言不慚地說這話！”
“你在疑惑為什麼我要置你們一家于死地之前，就不先想想我娘當初是怎麼死的嗎？！沈誨道，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！”
沈誨道又一次怔愣在原地。
林沐瑤清楚地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瞬間的恍惚，還有更深切的愧疚和痛苦。
沈誨道好像陷入了某個夢魇裡，他飽含熱淚，哽咽又恍惚地重複：“你娘……你、你娘……所以……所以你都知道……？”
沈懷瑾居高臨下地看着他，眼中沒有絲毫溫度，隻有冰冷尖銳的恨。
他垂在身側的手攥得死緊，冷冷咬牙道：“沒想到麼？那個雙腿殘疾不思進取的廢物，韬光養晦了十餘年，就為了一朝讓你們這幾個害死我娘的兇手都得到報應！”
林沐瑤見他情緒越來越激動，走到他身旁，悄悄握住他的手，擔憂地看着他。
“懷瑾，冷靜。”她小聲提醒。
沈懷瑾深吸了一口氣，回握住她的手，這才冷靜下來，看向已經抖如篩糠的沈誨道。
“父親大人。”沈懷瑾恢複了一貫的陰郁語氣，“沈南峰對我娘做了那樣的事，難道問我不該殺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