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糕最貴,一根要一毛二。老汪裝出一臉肉痛:“大雪糕,都吃大雪糕,祖宗們,這下能好好考試了不?”
這下大家都滿足了,連天氣熱帶來的心煩都散掉大半。
都是20歲左右的人了,也不是不懂事,老汪為啥要哄他們呀,不就希望他們能考好麼!他們發揮好了,前程是自己的,大學也不是替老汪上的,考的好不好,不影響老汪繼續在縣一中當老師。
英語考完的時候,一些本校的考生沖回寝室,把書和卷子從樓上撒下來,又哭又笑的。
校園裡有人尖叫,有人沮喪,也有許多年輕的面孔上滿是迷惘……對很多人來說,青春最鮮明的記憶,都圍繞着“高考”,高考讓他們流淚,讓他們笑,讓他們埋首在小小的課桌上,做了一套又一套的卷子。
考完了,真的像老汪說的,萬裡長征就走完了最後一步嗎?
不,這場戰役最關鍵的時刻,才剛剛開始。
360:對答案估分吧(4更)
考完了,是一時的放松。
高考上發現卷子上的題不會做,那是鋒利的刀子一下子紮進心窩子。考完試,被捅刀的時候多着呢,對答案那是鈍刀子慢慢的割,同一道選擇題,大家都選A,隻有你自己選B,哪怕是夏曉蘭這樣的學霸,也要懷疑下自己是不是粗心做錯了題。
更别說成績沒有夏曉蘭硬氣的,對答案真是太傷了。
先對完民間版的答案,過三天要去學校估分了,官方版的标準答案擺出來,那就不用争辯對錯了,和官方答案不一定,那得被紮多少小刀子呀。
考完三天,一些題自己到底是怎麼答的,記憶也會出錯,這就是估分不準确的原因。
偏偏這估分,又決定着該報哪一所學校!
所以高考完,并不代表走完了萬裡長征,不等通知書送到手上,看清楚上面寫的“某某某同學請于X年X月X日到學校報道”,提着的心,是不可能真的放下。刀山火海也要過呀,教育資源有傾斜不假,有天賦又足夠努力的貧寒學子,還是能憑借高考一躍農門,以此改變自己的人生。
從這點來說,高考又是最公平的。
考完試,學校請的班車要把大家都送回安慶縣。
夏曉蘭也沒拒絕随衆返校,班車擠一擠就有位置,老汪也不能說不讓劉芬三人上車。
夏曉蘭是想着正好去縣醫院檢查下手腕,不吃止痛藥時,她手腕還是痛,連做了三天卷子,不知道骨裂有沒有加重。
這些,她都沒有說出來讓人擔心,總算堅持完高考,夏曉蘭人不一定歇,手腕卻是能好好休養了。
也不曉得夏長征是死是活,沒人給送醫院去,死了她也沒啥虧心的。
這些人,手上沾着血,沾着‘夏曉蘭’一條命呢!
骨折是能治好的,夏曉蘭要的是治不好,讓夏長征賠她一隻手。她原本想的是搞個粉碎性骨折,以此時的醫療水平去治,多半是恢複不了的,不過葛劍反饋的意見,夏長征的手傷勢比粉碎性骨折還嚴重?
那就太好了!
夏曉蘭沒得意太久,到了縣醫院重新拍X光片,盡管她考試時已經足夠小心,傷勢還是加重了。
“年輕人不要仗着身體好就不愛惜,本來一兩個月能好的,現在起碼要多花一半的時間靜養!要想這隻手後半輩子還能提起水,就不許再折騰它!”
夏曉蘭頭如搗蒜,高考都完了,她還折騰自己受傷的右手,那不是有毛病嘛。
要和孫校長他們見面,估計又是一輪慈愛的關懷,夏曉蘭在醫院重新打了石膏就回商都了。
差不多同一時間,夏子毓坐着悶熱的綠皮車,經過十個小時的颠簸,下了火車顧不上歇口氣,又趕緊跑去省城醫院。
這時候,距離夏長征做了截肢手術已經整整三天,夏子毓才從京城趕回來。
找到病房,病床上的人在睡覺,張翠滿臉憔悴,靠在病床邊發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