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曉蘭就見這個風度翩翩的季家人走過來,臉上十分熱情:
“關同志,夏同學,你們好呀,對今天的聯誼會有什麼意見,一定要告訴我們,讓我們有改進的機會!忘了介紹下我自己,我是外交部的季林。”
關慧蛾不說話,夏曉蘭隻是笑笑:
“我沒有什麼意見,聯誼會挺好的。”
比起她對其他人的真誠甜笑,對着季林就算牽動嘴角的敷衍。
夏曉蘭懂禮貌,懂禮貌不意味着别人打了左臉,她還要把右臉湊上去。至今為止,她可沒有等到季家的道歉,季雅當時在辦公室不道歉,季家其他人若覺得季雅的行為不妥,想要找夏曉蘭道歉,不會找不到人。
季林熱情兩句,就想把這事兒含糊過去,夏曉蘭就算肯,關慧蛾肯嗎?
見夏曉蘭和關慧蛾态度冷淡,季林心中發苦。
他倒是想把季雅抓過來道歉,季雅将酒店的東西砸個稀巴爛。季江源受不了親媽的歇斯底裡,深夜跑出酒店,沒人知道季江源那晚呆在哪裡,等到第二天中午,季江源才回家。
回到季家的季江源,越發沉默。
開朗陽光這些形容詞,根本沒法再和季江源聯系到一起。
也虧得季江源是個男生,一晚上不回家不會吃虧,要換了是個姑娘家,季林就要去派出所報案了!
夏曉蘭就聽見季江源的大舅換了更懇切的語氣:
“夏同學,我想向你道個歉,我沒有約束好家人,我妹妹對你造成的名譽損害,季家一定會負責的!”
他沒向關慧蛾道歉,表明這事兒不是懼怕周家的權勢,單純就季雅去找夏曉蘭的舉動來說,季雅做錯了,當然要向夏曉蘭道歉。
夏曉蘭等季林說完了才反問:
“季先生,你妹妹是個成年人了,她連道歉都不會嗎?”
季林一噎,剛才瞧着夏曉蘭脾氣很好,近距離接觸,發現夏曉蘭咄咄逼人,着實算不上溫順。并不是多大個事,周家喊打喊殺,夏曉蘭本人還不接受他的道歉。
季林也差點拂袖而去,關慧蛾還在一旁冷冷看着,季林壓下不滿,十分艱澀解釋:
“我妹妹的精神狀态不太好,情緒上的一些問題,可能沒辦法向夏同學親自道歉——”
夏曉蘭恍然大悟:
“季先生的意思,季雅女士患了一些精神上疾病,導緻她沒辦法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,來學校羞辱我,也不是季雅女士的本意,而是疾病在作祟?”
季林真不想承認。
但這又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承認季雅有病,一般人不會和病人多計較。
“的确是如此,希望夏同學多體諒,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,季家能做到的,一定補償你。”
瞧見季林踩着台階就下,夏曉蘭就暗暗搖頭。
怪不得湯宏恩說季家會江河日下,季林連正反話都聽不出,就這樣的水平,還是在言詞必須謹慎的外交部?
“季先生,你誤會了,我的意思是,如果季雅女士的病情嚴重到無法對她自己的言行負責,季家就不該放任她在外面行走。我知道國家對精神類疾病的研究不夠深入,但專業的精神病醫院應該還是有的,我建議季家盡快送季雅女士入院治療……我當然不會和病人計較,季先生你說對不對?”
有病就治病。
有病不是一個人為所欲為的擋箭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