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紅兵,我看你們行李也丢了,幹脆就在羊城買幾套衣服,帶着去鵬城,你看行不行?”
臭烘烘的在鄉下還沒啥,到了大城市是真的丢人。
出入白雲賓館的客人都衣冠楚楚的,不時對夏紅兵一家三口投來詫異的目光。夏大軍不知道大少爺會在羊城呆多久,他總不能這樣将兄弟一家帶回特區。
這就是讓他媽擔心嘛。
在羊城煥然一新的,夏老太也不用太傷心。
聽說要買衣服,夏紅霞抓起白色的餐巾使勁插嘴,“二叔,多買幾套,也給我奶買幾套。”
以前的夏紅霞沒這麼會說話,在小發廊“進修”了幾天,夏紅霞還學乖了——小發廊的峰哥讓她們讨好客人,每個年輕女孩兒都要學會哄人,夏紅霞這個待業上崗的也在偷學。
給夏老太買衣服,反正也不要她出錢,說幾句好話,她二叔肯定喜歡聽。
夏紅霞偷偷摸摸看夏大軍,他臉上的表情是贊許和欣慰的……夏紅霞心情有點異樣,小發廊教的,還挺管用?
她腦子不是特别聰明,被拐賣後還是有後遺症,知道夏大軍才是能救命的靠山,打定主意以後要使勁讨好夏大軍。
“紅霞懂事了,沒白遭這些罪。”
夏大軍一個當叔叔的,也不好深問,夏紅霞到底有沒有被人給那啥。
王金桂當媽的就能問了。
她和夏紅兵都被送去黑磚廠,紅霞這年輕的姑娘被送去幹啥了?
夏紅霞支支吾吾的:“就是讓我給客人洗頭。”
安慶縣的理發店都是老師傅,哪有什麼年輕女孩兒上班,亂七八糟的東西沒傳到安慶那些地方,王金桂一個農村婦女沒啥見識,不知道羊城的小發廊和安慶有啥區别,偷偷問過夏紅霞沒被人給糟蹋過,惡狠狠的往地上吐口水:
“呸,大城市的人就是不要臉,還找年輕閨女給男人洗頭!”
夏紅兵瘦的一陣風都要吹倒,“你少說兩句,沒見二哥現在腳不方便,趕緊上去推一推他。”
黑磚廠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。
夏紅兵以為在鄉下種田辛苦,大熱天修河堤辛苦,和磚廠一比,前兩種算個屁辛苦。
反正他二哥把他救出來了,就當在磚廠的一個月提前把下半輩子的辛苦吃完,以後在不用幹活,當然要讨好二哥。
夏紅兵從來就不是老實的,以前家裡讓合力供夏子毓上學,他都留了個心眼。
事實證明夏長征和張翠就是奸猾,偷偷摸摸在縣城開小吃店,不曉得賺了多少錢,還要把家裡人的錢榨幹。
發财的二哥隻有一個,夏紅兵心想自己不處好關系,豈不是便宜老大一家?
羊城的服裝業已經開始興盛,除了百貨商店和批發的地攤,街邊也陸陸續續有一些小服裝店營業。
這不羊城繁華的地帶,就有一家女裝店正在籌備。
店還沒正式營業,明亮的玻璃櫥窗,已經将高檔的裝修感顯露出來。
别人家的店都是啥‘小芳’、‘阿麗’的,就它是幾個字母。
王金桂不認識那幾個燙金的字母:“寫的啥鬼畫符!”
夏紅霞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,好在還學過拼音,“魯娜?盧娜……這起的啥名啊!咦,媽你瞅,店裡那女人怪眼熟的。”
王金桂伸長脖子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