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身要走,夏子毓卻緊緊抓住對方的褲腳:
“……是我。”
說完這話,她就昏了過去。
香港哪有人認識她,來接她的當然是杜兆輝的人。
杜家在香港豪富,夏子毓還以為自己會在杜兆輝的半山别墅中醒來,等她睜開眼睛,房間裡燈光昏暗,還有個人站在床邊不動,差點吓死她:
“這是哪裡?你是杜老闆的人嗎?”
燈光灰暗,逼仄的房間隻有幾平米,牆皮發黃發黑,還到處都剝落掉灰、
這裡絕對不是杜兆輝的别墅,夏子毓裹緊自己身上的衣服,一臉警惕的打量對方。
站在她床邊的人都想吐,散發着濃重酸臭味的女人,他也不想碰的。
“還能是哪裡,是九龍寨。大少爺交待了,你暫時就住在這裡,過段時間,我們會有人聯系你,有事你就找隔壁的細龜,不要在九龍寨說自己認識大少爺咯,很丢人的!”
這人說完就捏着鼻子跑了。
夏子毓勉強爬起來,追了出去。
原來竟不是黑夜,仍然是白天。縱橫交錯的樓道,密密麻麻的房間,歪七八鈕的電線,她剛才的房間是沒有窗戶的,一點自然光都看不見,白天也要開燈。
夏子毓難以置信,這怎麼可能是香港?
之前那人早就跑了,夏子毓隻能拼命去敲隔壁的門,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拉開門,摟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。
夏子毓聲音哆嗦,“這裡真是香港嗎?”
男人不耐煩,“香港九龍寨,你小心點,别被那些爛仔拖去屋裡。别人給你的東西不要吃,給你水不要喝,主動和你搭讪的女人都想騙你去做雞,男人是要賣你去做雞,沒事幹就回屋睡覺,吃飯就去樓下的方記!”
男人說的不是粵語,有點像冀北省的口音,夏子毓倒是能聽懂。
就是話裡的意思,組合起來她不明白。
是她自己不願意去相信,這地方如此爛,她哪敢下樓吃飯。
她偷渡來香港,也不是要過這種生活的。
男人說完就不耐煩想關門,顯然要繼續被夏子毓打斷的好事。夏子毓用手趴着門框,“大哥……我沒錢吃飯……”
夏子毓的錢幾乎都被人摸幹淨,杜兆輝既然答應幫她,總不會眼睜睜看她餓死吧?
她要吃飯,要洗澡換衣服,這麼恐怖的地方她不能住!
男人瞅了她兩眼,轉身回屋,衣衫不整的女人點燃一根煙,沖着夏子毓笑:“沒錢,跟着姐姐做咯!”
夏子毓緊緊抿着唇,男人說的話都是真的,主動搭讪的女人,都是要拉她去做雞的——這什麼鬼地方!她雖然和王建華發生過關系,卻不會當千人騎萬人枕的女人!
男人又跑到門口來,塞給夏子毓幾張港币和一把五寸長的尖刀:
“滾滾滾,别打攪老子的好事!有誰要對你用強,你就拿刀捅他!”
夏子毓拿着刀的手都在抖。
讓她捅人,她哪有那膽子。
“……這裡是九龍寨,全是不值錢的爛命,捅死了也就死了,差佬都不會管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