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誠子哥,咱倆掏心窩子說一句,我就算不務正業當二世祖,有那個資格,我家奮鬥了兩代人,才能給我這種自在日子,你說對不對?
魏娟紅想一步登天,那也要先付出啊!之前石家日子過得苦,那又不是你的錯,剛來京城,生活水平就想向你看齊,想向曉蘭嫂子看齊,咱倆去做生意有多少次要被人劫道搶貨不說,曉蘭嫂子買車買房,是不是從賣雞蛋賺錢發家的?”
康偉像機關槍一樣,巴拉巴拉說了很多,好像生怕周誠反駁他。
當面不敢說的話,在電話裡說的可流暢了,周誠等他沒台詞了才問:
“你說完了沒?說完了就聽我說!”
康偉馬上就不吱聲了。
他一向都是聽從周誠領導的,這次和周誠反着來,自己都不習慣。
周誠并不是怪康偉,康偉要不是好意,才不會說這麼多。
看來魏娟紅真的有點不對勁。
周誠對魏娟紅的印象很模糊,那時候他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對勁,第一個想的是給石大娘治眼睛。手術以後,他就返回了學院,和魏娟紅接觸不多。
倒是他回來後,因為留了聯系方式,魏娟紅給他寫過兩封信來。
第一次說石大娘的眼睛恢複了視力。
第二次詢問工作調動。
字迹歪歪扭扭的,可見是魏娟紅自己寫的,還有不少錯别字。
周誠現在閉上眼睛,根本想不起來魏娟紅長啥樣,反正就是西南地區的農村婦女,說話鄉音很重。除此之外,周誠是一點都不了解對方的。
“四合院先不給了,卷煙廠的房子分配下來,看看她是不是打算搬家,等她做出反應了,我再告訴你怎麼辦。你嫂子向來說到做到,這事兒她是不會管的,你替我私下裡去見見石大娘,問問石大娘的意見。”
康偉的話,讓周誠觸動很深。
周誠有信心賺錢,敢倒騰香煙,是因為有人脈和關系。
這錢基本上是躺着賺到的。
但曉蘭賺錢辛苦啊,大熱天的騎車去縣城賣雞蛋,一個雞蛋賺一兩分錢,一點一滴攢起來的本錢,還有流氓要騷擾……曉蘭聰明肯吃苦,别人窩在鄉下種地,她敢自己做生意,能過上今天的生活就是應該的。
魏娟紅對他不滿可以,周誠心裡也有愧。
但還眼紅曉蘭的話,絕對是不可以的。
周誠之前沒想這麼多,夏曉蘭問他有沒有底線,周誠自然是有的——他找媳婦兒,不是娶回家照顧家人,不是為了讓曉蘭吃苦的。難道要讓别人過得比曉蘭好?那絕對不可能,連他自己都要排在媳婦後面!
曉蘭有的,魏娟紅也要有,這個周誠是真辦不到。魏娟紅好端端的,非要和曉蘭比什麼,周誠也納悶兒了,曉蘭替他出面幫忙,難道還幫錯了?
想了一天一夜,他大概弄明白自己錯哪裡了。
他得把魏娟紅和石家人分開來。
魏娟紅是石家人,但她不能代表整個石家。
在挂電話前,周誠又加了一句:
“康子,你有空了再來一趟學院,我有個東西要交給你,比較重要,不能郵寄。”
現在周誠心裡,可不僅是壓着一件事。
除了要搞明白曉蘭說的“差異”,把石家的事解決好,還有姜妍交給他的那份材料。周誠不能打電話,更不能給潘三拍電報,上一次被隔離審查讓周誠明白,一直有人盯着他和潘三來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