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心鬥角在甯雪看來是浪費時間，知識的海洋浩如煙海，一個人窮其一生都學不完，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。
但她爺爺認為不能這樣。
希望她多和其他人接觸，原本為她選定的朋友就是夏曉蘭。
當朋友沒成功，甯彥凡讓她可以學一學夏曉蘭的為人處世。甯雪剛才就一直在觀察，這時候甯彥凡要求她發言，她并不是無話可說：
“爺爺，聶衛國的目标好像并不是夏曉蘭，而是您，夏曉蘭是被聶衛國選來當了突破口。今天夏曉蘭說自己是華清84屆建二班的，聶衛國好像一點都不吃驚。我懷疑，他早早就調查好了夏曉蘭的背景，再故意當衆捅破。”
邢利鑫有沒有參與其中，甯雪判斷不出來。
一群人剛好撞上來，逮着夏曉蘭就開火，應該不是巧合。
可聶衛國為什麼要沖爺爺挑釁呢？
甯雪沒想明白這個問題。
許躍進聽說過聶衛國，甯雪兩耳不聞窗外事的，此前并不認識。畢竟聶衛國專業水平不行，不是甯雪感興趣的學習對象。
甯彥凡點頭：
“你說的沒錯，這個人是沖我來的。七八年前，我和聶衛國所在的設計院有業務合作，和他見過面，那時候聶衛國已經是個小領導，他态度十分殷勤想要跟着我學習。我考校了他的水平，發現他的回答和拿出來的作品有錯漏，就沒同意。這人是個官迷，想要繼續深造是假，想要鍍金升官是真……後來又見過這人幾次，都是不陰不陽的，沒想到他到今天還記恨。”
許躍進瞠目結舌，老實人想不出啥髒話，半天才吐出一句“小人”。
沒錯，聶衛國這樣的，就是小人行徑！
甯雪當然知道這世上的人有好有壞。
但她體會不了聶衛國這種人在自卑心的驅使下，會對甯彥凡懷恨多年。因為甯雪從小都表現的很優異，從小她就喜歡在甯彥凡工作時在旁邊守着，沒學會寫字，先學會拿筆在紙上畫。
上學了，她也是成績優異。
84年的高考，幾百萬考生中，甯雪是全國理科狀元。
聶衛國是不是學渣不好說，但以工農兵身份上大學是不争事實。甯彥凡是因為他根本沒有鑽研專業知識的心思而拒絕他，聶衛國說不定認為甯彥凡是瞧不起他工農兵學員的身份……一直懷恨在心，等甯彥凡破格推薦夏曉蘭，聶衛國知道這事後心态就崩了。
甯彥凡老于世故，對聶衛國的心思能猜的七七八八。
夏曉蘭是無辜被牽連。
甯彥凡當然能護就護，但夏曉蘭接受了邀請函，以本科生的身份提前踏入這個圈子，就算不是聶衛國，早晚也會遇到其他人的質疑和挑釁。
也不僅是建築圈子，任何一個行業，都有這樣的新老沖突！
靠什麼能突圍？
有名氣的恩師能保駕護航一段時間，最終真正能依靠的，還是自己的實力。
“她的天賦不錯，基礎知識卻不紮實，但她是個聰明人。躍進，你們趕方案的時候，她有沒有把整個方案搞懂？”
許躍進也不确定：
“她雖然愛提問，但那麼短的時間，恐怕不能完全明白那些技術難點。”
提出一個設計概念，是夏曉蘭的本事。
當時把概念轉化為設計方案的，卻是許躍進和工作室一衆助手。
許躍進覺得夏曉蘭對大部分技術型問題都似懂非懂，明天的研讨會上，聶衛國要抓住這個發問，夏曉蘭恐怕要露怯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