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就像是跳級生,跳過了大四和大五的課程,直接開始上班了。季江源說她先是一個商人,再是一名建築師。”
甯雪說的話有點矛盾,綜合水平隻相當于大三的話,又怎麼稱得上建築師?
甯彥凡也沒揭穿。
“她的确和你是兩個路子,你在追究專業領域的精進和突破,她在強調把知識變現。”
兩個人兩條路,本也不相幹,各走各的也罷。
可怕的是,有一天一個立志要做商人,兼職建築師的,超過了專心追求建築的那個人怎麼辦。
讓甯雪如何接受呢?
爺孫倆的談話戛然而止。
周四晚上,甯彥凡戴着頂老人帽,坐在角落裡聽完了茅康山的講座。
一個大階梯教室,擠得滿滿當當。
正因為茅康山難得辦一次講座,他的講座才一座難求。
甯彥凡來的晚,都是自帶小闆凳聽完的。
茅康山知道後一定會得意死。
聽講座的人也不知道今晚這個大教室裡“北甯南茅”都到齊了,茅康山在台上聲音洪亮,一點也看不出來,僅僅在半年前的江城研讨會上,他還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。
甯彥凡一見他就放心了,這樣子一看就能多活幾年。
茅康山的講座很熱鬧,他允許學生們自由提問,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。
一個大教室搞得像菜市場。
夏曉蘭都怕老茅同志情緒太激動。
雖然體檢過身體沒大毛病,老年人的心腦血管畢竟比不上年輕人。講座散了,夏曉蘭協同系主任把老茅從熱情的學生包圍中搭救出來。
看得出來茅康山也很累,精神卻挺足的。
系主任也看出來茅康山還有點享受其中,忍不住順着杆子爬:“茅老師,您現在也在原單位退休了,有沒有考慮到學校兼一門課,教一教學生呢?您放心,待遇肯定有保證,課程安排也不會太多,一周上一堂課那種。”
夏曉蘭看着系主任。
原來真正目的在這裡呢!
茅康山搖頭,“精力不濟,怕誤人子弟,謝謝系裡的盛情好意。”
他在京城長居,還覺得氣候不習慣呢。
京城可比杭城冷。
要不是夏曉蘭在京城,他是不會跑來京城的。
可夏曉蘭也待不了多久,下個月就要出國,一年都不在華清大學,他跑來華清教什麼學生!
系主任失望的緊。
這個夏曉蘭可不敢替茅康山做主,老爺子辛苦一輩子,到老了想做什麼,得讓他自己舒坦。偶爾來一場講座調劑下沒問題,一直跑來跑去就是苦差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