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爺躺在硬闆床上,呼吸很輕,月光從半開的窗戶照在他臉上,他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。
他根本沒有睡着。
這也不偶然情況,一個人掌管着不能出錯的買賣,要替手下的人負責,他的心思就比普通人重。
柴海會因為誤會杜家想插手古董生意而憂心忡忡,邱爺比柴海看的清楚,杜家現在巴不得甩掉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,又怎麼會插手古董生意。
是賣古董賺得多,還是蓋樓炒樓花賺得多?
杜琤榮又不是傻子。
邱爺也不是傻子。
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,和錢無關,窮人操心着一日三餐怎麼填飽肚子。能吃飽飯了又想穿衣,有衣想住樓,想買車想換老婆……邱爺的煩惱和這些都無關,這些是窮人的煩惱,有錢就能解決的,他的煩惱卻不能隻靠錢解決。
“唉……”
不知邱爺想到了什麼,對月歎息,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。
人是必須休息的,沒有基本的睡眠保證,就像一直燃燒的蠟燭,很快就油盡燈枯了。
……
香港的晚上,紐約已經是第二天上午。
第一天去GMP在紐約的辦事處報道,夏曉蘭特意提早出門都差點遲到,她低估了紐約早高峰的恐怖,堵車程度一點也不遜于30年後華國的大城市。
掐着點到了GMP的辦事處,眼睜睜看着電梯門在她面上關上,夏曉蘭氣得想撓牆。
“那是馬修吧?”
電梯門沒關上時,她分明瞧見馬修·卡爾頓在裡面,難道她叫等等的聲音馬修沒聽見?
真是小心眼,幼稚!
剛到GMP,馬修就把她當成競争對手了,夏曉蘭拼命按另一部電梯,簡直哭笑不得。想赢她沒問題,可以光明正大一點嘛,怎麼光在小事上耍心眼。
難道讓她第一天上班遲到,他就會被反襯出好印象?
就這麼耽誤了一會兒,她到事務所就差點遲到,紐約不僅有堵車早高峰,還有電梯早高峰,拿着咖啡夾着包的紐約白領們,步履匆匆走入各大寫字樓。
夏曉蘭趕時間,别人也趕時間,沒人會因為她長得好看點就讓她先坐上電梯。
長得好看?
看看周圍,能在這種寫字樓出沒的,又會有多少長得醜的!
三分長相七分打扮,有錢花在自己身上,怎麼都不會太醜。
何況大家都太匆忙了,想着上班不遲到,想着昨天沒完成的工作,今天要面對的問題,誰也沒有心情欣賞美女。
夏曉蘭有些氣喘籲籲到了事務所:
“我是康奈爾大學來實習的學生,我——”
前台忙着接電話,給她指了指裡面,一天才剛剛開始呢,GMP紐約辦事處已經進入了備戰階段,比夏曉蘭早上來的馬修,穿着為實習專門準備的西裝,笑起來像溫順的綿羊——馬修乖巧的在聆聽一個30歲左右的女人講話,夏曉蘭快步上前。
“你好。”
“你是另一個實習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