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似乎猜到了沈漣漪心中的想法,指了指病房的四周道:“沈小姐,二少爺交代過,會讓人二十四小時關照着你的情況,所以,沈小姐還是好好地呆在這裡調養身體,不要有其他的想法。”
沈漣漪順着醫生指的方向看過去,這才注意到,房間所有的桌子、櫃子等所有有棱角的地方,都用厚厚的毛巾包住了,房間裡的東西很少,那些鋒利的東西一個都沒有。
醫生交代完這些就離開了,在他的心裡,沈漣漪不是一個精神病人,而沈漣漪也知道自己不是,可是,沒有周南深的允許,可能她下半輩子的時光就要在這裡耗盡。
沈漣漪躺回到床上,呆滞地望着天花闆。
剛剛醫生說話的時候,她發現自己左半邊的耳朵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。
那天晚上,周南深在左邊的臉頰打了她一巴掌,左半邊的耳朵轟鳴了一整天,今天,它徹底什麼都聽不見了。
不過好在,她的右半邊的耳朵還有用,不是嗎?
或許是她的臉色太白了,還是因為身下流了好多血,醫院專門請來了醫生給她做專門的檢查。
沈漣漪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,幾近崩潰。
報告上說,她一個月的寶寶流産了。
她顫抖着手反複地盯着報告上的字,她該怎麼告訴她的寶寶,她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踹沒的。
醫生給了她很多的藥,讓她借助藥物,把體内的東西排幹淨,不然會對子宮傷害極大,導緻非常嚴重的後遺症。
她不願意喝,反正她在這裡苟活着,身子好與不好,又有什麼關系。
最後,是他們把她綁起來,強行把那些藥喂進了她的嘴裡,那天晚上,她上廁所,流了好多好多的血,直接暈了過去。
在急救室醒來的時候,醫生告訴她,由于她的腹部,特别是下腹部先前受到了巨大的重創,導緻了子宮脫落。
子宮脫落是什麼意思?意思就是她從今往後,再也生不了孩子了。
沈漣漪苦笑着,真好,這不是正好遂了她的願嗎?她一個苟延殘喘之人,又有什麼生孩子的資格。
可是笑着笑着,眼淚就奪眶而出。
被重新送回到了精神病院,沈漣漪意志越發消沉。
她沒有想到,周楚暮會出現在精神病院。
周楚暮作為周家的大少爺,卻對周家的生意沒有半分興趣,一心在醫護行業發光發熱。
他們也從小一起長大,隻是後來她嫁給了周南深,他娶了沈清河,他們之間的聯系就越來越少。
“楚暮哥,你來這裡做什麼?”
周楚暮緩緩走到病床邊,手上遞過去一個藥膏模樣的東西,沈漣漪伸手接了過來,看了一眼是祛疤藥。
周南深的一巴掌,韓雨梅所有的撕打在她的身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,雖然傷口基本都已經長好,可是卻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。
就像臉上的指印,雖然已經沒了,但是她的耳朵卻已經聽不到了。
有些疤痕就算沒了,可是留在她心裡的傷疤卻再也無法消除。
她笑着遞給周楚暮,“楚暮哥,謝謝你,不用了,你覺得像我這樣該死的人,還需要這些東西嗎?”
周楚暮卻沒有接,目光堅定地看着她。
見此,沈漣漪隻能自嘲地笑了笑,把祛疤藥放在了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