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今雨量充沛,水泡子滿滿的,吳遠不确定現在把這孩子放回去,能不能‘大難必死,必有後福’?
吳遠不敢賭。
畢竟這孩子是三姐的命。
想來想去,隻能自己這個當舅舅的,把孩子該會的都教會了。
至少得讓他适應自家附近那幾個水泡子。
或者反其道而行之,讓他對水泡子産生恐懼感,不敢靠近。
具體怎麼做,吳遠還沒想好。
至少在麥收之前,三姐和熊文不會回去。
轉眼半個月過去。
村廣播裡,播放着五一國際勞動節的新聞。
這半月,村部工場裡,出了五套席夢思床,包括床架和床墊。
其中一套交付給了大舅哥楊贲,一套交付給同村的許家,其他三套都是下圩村的。
除了大舅哥家,另外四家都是着急給兒子結婚置辦的婚床。
耽誤不得。
都是現錢拿貨。
賬上多了3200塊現金,外加大舅哥家的800塊國庫券,以及原本的1000塊國庫券,總額達到5000塊。
吳遠身上一下子輕松不少。
每天晚上回到家,吃完飯,還有閑心在東屋裡,鼓搗那把黃花梨的太師椅。
鑒于材料有限又珍稀,吳遠設計了三套榫卯方案,才用尋常木頭确定了最佳方案。
而後把那根豬圈裡發現燒黑的木頭一加工,完美地替換到太師椅壞掉的那條腿上,榫卯的切口均朝着内部,嚴絲合縫地本就看不出來。
加上吳遠又用點獨家秘方,稍稍做舊了幾分,正常人根本瞧不出來。
身為木工匠人,修複好一件陳舊的老家具,那種成就感不是打新家具所能比的。
仿佛在修複好老家具的同時,還把老家具承載的曆史感保護了下來。
這種成就感就很微妙,豐厚,意境深遠。
東廂的席夢思床上。
楊落雁依偎在吳遠的懷裡,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,生出骨肉相連的感覺。
“三姐明兒就要回去了,咱可得好好感謝人家。我給熊文、熊武都做了身衣裳,你看看再給孩子添點什麼?”
這事晚飯的時候,吳秀華說了。
吳遠感到驚訝之餘,又覺着很合情合理。
如今楊落雁的肚子已經顯懷了,這意味着胎已經坐穩了,暫時不需要照顧了。
加之麥收在即,三姐家裡撂荒了那麼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