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過後,吳遠終于說話了:“要不,我讓我媳婦先退出?縣裡可以試着引進其他的并購商談判。如果出價比芙蓉衣巷更高,那自然是兩全其美。”
“如果出價比不上芙蓉衣巷,那麼徐縣長再把我們叫回談判桌上,壓力自然就小多了。”
沒有對比,就沒有傷害。
這一招以退為進,的确能消除掉不少聲音,減輕不少壓力。
但,徐縣長心裡一動,忍不住問道:“你小子,該不會想從縣服裝廠的大麻煩裡抽身而出吧?”
吳遠面不改色地道:“哪能呢,徐縣長?趕明兒我讓媳婦出個價,如果縣服裝廠找不到比這個價更高的收購商,我保證我媳婦會回來。”
“隻不過這過程中要折騰多久,很難說,縣裡最好能先把我媳婦申請的地皮批複了,我媳婦會先把新廠區蓋起來。”
徐縣長蹭地一下坐直道:“少來!娶了黃花大閨女,回頭來還能瞧上寡婦?”
吳遠一聽,就忍不住笑了:“徐縣長,你這個比喻吧,有點形象,但又不夠恰當。我媳婦的志向,是要把芙蓉衣巷的品牌推向全國,成為知名的女裝品牌。”
“到時候,整合資源,擴大生産是必經之路。而且等新廠區發展起來,芙蓉衣巷攜新廠之基,再回頭來收購縣服裝廠,旁人再也不會覺着這是螞蟻吃大象了,争議自然就少多了。”
分析得都很有道理。
但徐縣長也擔心,有些機會一旦錯過,就永遠不再來了。
到時候,吳遠真找個什麼其他的理由推脫的話,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斟酌再三,徐縣長長舒一口氣道:“目前談判效果和進展也确實不理想,靠我硬推的話,反彈也大。那就按你說得試試。”
吳遠起身道:“那芙蓉衣巷的用地申請呢?”
徐縣長也跟着起身道:“會很快批複的。”頓了頓,又叮囑道:“不過你說話得算話。”
“放心,徐縣長,除非我不想在北崗混了。”
這話說得大義凜然的。
但徐縣長聽着卻有些發虛。
你真不在北崗混了,頂多是換個地方開廠招工。
可對北崗來說,那就是少了多少就業崗位,多少利稅收入。
離開縣政府,吳遠回到水利站,結果媳婦并不在。
一問三姐夫熊剛,熊剛也是一臉懵:“沒來過啊,不會直接回家了吧?”
于是吳遠又找到理發店。
好家夥,媳婦楊落雁帶着倆孩子剛排上号。
玥玥還算聽話,加之又是女孩子,隻是簡單修修,既快又省事。
可換成小江就不成了,一聽那推子在頭頂嘎吱嘎吱地動,也不管疼不疼,吓得直接尿了褲子,順便尿了媳婦一腿。
直到吳遠出現,小江這才噙着淚,不嚎了。
委屈巴巴地剪完頭,趕緊回家。
結果一到家,劉慧反倒把親閨女埋怨一通:“瞧你能做什麼事?給孩子剪個頭,還能把孩子吓着。”
楊落雁一臉幽怨地看向吳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