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落雁也趁機靠過來,柔聲問道:“早先聽你說過五姐、六姐,這清明在即的,是不是也得給倆位姐姐燒燒紙?”
吳遠不由恍然道:“五姐和六姐,每年都是三姐偷偷去燒的。可憐她們早夭,連祖陵都不能葬入,隻能随便找個地兒安葬了。現在隻有三姐能找到那地兒了。”
楊落雁握緊手堅持道:“改天,咱們去看看吧。”
“行,難得你有這份心。”
隔天3月28号,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。
一大早,吳遠剛趕到廠裡,就聽見北面的缫絲廠,鑼鼓喧天,鞭炮齊鳴。
走出辦公室,正和二叔楊國柱碰到一起了。
“二叔,缫絲廠這是搞什麼?”
“聽說終于開工試産了!咱們本地沒有蠶繭,聽說特地從彭城高價進了批貨試産。”
“卞孝生也是真夠猴急的。”
“誰讓他跟你吹過牛呢?”楊國柱失笑道:“他跟誰吹牛不好,偏偏跟你面前吹。現在好了,咱們盼盼家具廠全國都有名了,他那小缫絲廠才開始試産。”
“一會去登門道賀一下。”
“你可别……”
“放心吧,二叔,我有數。”
半個鐘頭後,缫絲廠的開工儀式差不多結束。
吳遠也信步閑庭地來到門前,遠遠地看見卞孝生和魏國發,站在門口,送别徐縣長的專車,這才現出身來,拱拱手道:“恭喜啊,卞鄉長,魏廠長!”
卞孝生見他出現,當即一拍腦袋道:“瞧我這記性,吳老闆身為缫絲廠股東之一,理應受邀參加這開工試産儀式的。魏廠長,咱們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呢?”
這戲演的。
要不是魏國發老臉一紅暴露了,吳遠還真就信了。
“卞鄉長說笑了,我是真誠來道賀的。”
“吳老闆,我也是真誠想邀請你來的。”
假模假式過之後,卞孝生掏出煙來,硬要塞給吳遠一顆道:“缫絲廠的發展,還需要吳老闆這樣的能人,多多莅臨指導啊!”
吳遠不由嗦了嗦牙花子,頓覺有些蛋疼。
稍微假模假式一下就夠了,至于這麼沒完沒了地麼?
于是也就不再顧忌地面向魏國發問道:“魏廠長,聽說前兩天,缫絲廠積水了,情況嚴重麼?”
卞孝生不由臉色一滞,他想起來當初建廠時,吳遠的确提醒過這個問題。
哪知道還沒開工試産,就先被泡了一兩天。
老臉上頓時就有些挂不住。
關鍵時刻,還是魏國發厚着臉皮,大言不慚地道:“不嚴重,不嚴重,沒什麼損失,多些吳老闆關心。”
吳遠似乎相信了,點點頭道:“依我看,缫絲廠還是要有備無患,準備些防汛物資,以備不時之需。真要再來一次的話,可沒那麼容易過去。”
卞孝生當即反問道:“盼盼家具廠對此有所準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