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如此,也沒有擋住吳遠回鄉的步伐。
天剛蒙蒙亮,銀色桑塔納便等在了黃家巷的騰達公司門口。
七點剛過,朝陽初升,但依舊照不透薄霧的時候,薩拉帶着翻譯,以及梁洛便相繼到了。
吳遠給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,然後把後排的尊座讓給了仨位女士。
衆人背着朝陽出發,頗有一種給所到之處帶去陽光的微妙感覺。
哪知道,桑塔納出了上海之後,薄霧直接變成了濃霧,頓時讓衆人揪心起來。
好在馬明朝的車技無可挑剔。
一路上車開得很穩。
直到十點以後,大霧方才散去。
而出現在衆人視野裡的景色有了,但也極為單調。
大片大片的田野,搖曳着綠油油的麥苗。
薩拉疑惑道:“吳,這裡并沒有絲毫受災的迹象,不是麼?”
吳遠面色凝重道:“相比于讓您捐款做宣傳,我倒甯願我的家鄉風調雨順,沒有受災。”
這話聽得薩拉羞愧無比,“對不起。”
很快十二點鐘,桑塔納從南邊進入北陰地界。
所到之處的田間地頭的水渠中,水位明顯越來越高,越來越滿。
直到一點多鐘,桑塔納途徑一片廣袤的農田之中,不得不停了下來。
因為這片農田不僅被洪水淹沒了,而且連帶着沒過中間的省道上來。
吳遠皺着眉頭問:“能過麼?”
馬明朝努力回憶道:“以我對這條路的熟悉程度,慢慢開過去,問題不大。可就怕這段時間受災,水面下的路段有坑或者……”
話未說完,吳遠便果斷道:“不管了,走!”
後排的梁洛,連忙掏出相機,從搖下的車窗對外面,連連拍照。
吳遠不得不提醒道:“梁記者,抓緊你的相機。”
好在這一段幾百米的涉水路面,銀色桑塔納有驚無險地過了。
但等到桑塔納進入北崗地界,沿着運河的那條省道,一邊是快要高過省道的運河河面,水流湍急,另一邊是地勢相對低了很多的廣袤麥田,隻能隐隐約約看到麥梢了。
“天哪,這實在太糟糕了。”
薩拉連聲驚歎着,看向吳遠的背影,神色不由複雜起來。
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農民企業家。
梁洛已經說不出話了,隻知道拿着相機咔咔拍照。
心底對潑水節壁畫的讨論,感到無比的膩歪。
這才是真正的民間疾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