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天天的,就知道統計這,統計那,你倒是幹點實事啊!”
老許頭琢磨着問道:“老支書,上頭會不會有什麼考慮?”
“他們考慮個屁!要不是我女婿想出這招,他們現在還是熱鍋上的螞蟻,找不着北。”
李會計心裡一動:“要不打電話問問吳老闆?”
“别什麼屁大點事,都去問小遠。他手下那麼多公司,哪顧得過來?”楊支書下意識地護犢子道。
然而老許頭也跟着附和道:“打個電話問問,萬一縣裡這指示有什麼道道呢?”
楊支書嘴上不情願,但心裡也被說服了。
況且今兒是周天,吳遠應該沒那麼忙才對。
一根煙抽到了底,扔到門外,沖手心啐了口唾沫,這才摸起電話,直接打到吳遠在教職工小區的家裡。
可當電話響了兩聲,沒人接,楊支書就打算撂了。
結果下一秒,電話被人接起來了。
楊支書試探着問了聲:“喂?”
吳遠的聲音當即傳來:“爹,家裡有什麼事?”
畢竟等閑一般情況吓,老丈人很少打電話到上海來的。
所以也難怪吳遠會這般想。
“沒什麼大事,”楊支書支吾着道,“就是有個事兒,想問問你,你給出出意見。”
“爹,你說。”
沒大事,那就是有小事了。
原本葛優躺在沙發上的吳遠,此刻已經坐直了身體。
于是楊支書就把上報損失情況的數據被縣裡打回來重做的事兒說了。
吳遠一聽,就輕松地笑道:“爹,這個清單數據,你們還真得重做。不僅重做,而且得往嚴重了做!”
“咦,可為什麼呀……”話音剛落,楊支書自己就反應過來,“不對,等等,讓我捋捋!”
吳遠也不說話,靜靜地等着老丈人自己捋。
接着就是楊支書急不可耐地聲音道:“那什麼,小遠,我先不跟你說了,我撂了。”
挂了電話,楊支書一拍大腿。
指着老許頭和李會計,連同自己笑罵道:“咱們仨個臭皮匠,抵不上人家一個諸葛亮。”
這諸葛亮自然是指遠在上海的吳遠了
老許頭挨罵也就罵了,但他好奇呀,好奇老支書到底明白什麼了。
“老楊,你想清楚了,就趕緊說!真是急死個人哩……”
楊支書慢條斯理地摸起桌上的香煙,優哉遊哉地點上道:“先前,我不是覺着捐款都捐給縣裡,咱們村裡虧得慌麼?現在縣裡給咱送錢來了,咱們怎麼能推辭這好意呢?”
老許頭恍然道:“老楊,你的意思說,縣裡根據各鄉村的損失情況,分配善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