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啤酒上桌之前,孔芳秀夾着個手包先到了。
那毛手毛腳的樣子,像極了村裡收電費的老闫。
孔芳秀一坐下,彭二牛的底氣頓時就壯了幾分,也不叫小二了,直接叫老闆道:“老闆,酒上哪兒去了?還想不想做生意了?”
于是老闆在服務員小夥子的瞠目結舌中,屁颠颠地送來一打啤酒。
回頭還給了小夥子一個腦瓜崩兒道:“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?”
服務員小夥子就很冤枉:“是你不讓我送的!”
老闆也很理直氣壯:“沒瞧見來了大老闆了?這人手包鼓鼓的,會付不起酒錢?要說你這倆眼珠子,也不知道留幹什麼使的,這麼明顯的事兒都看不出來?”
服務員小夥子直接風中淩亂了。
等到一打啤酒上來,又聽彭二牛嘩啦啦地甩着菜單喊叫道:“點菜,點菜!”
小夥子終于回過神來:“來了,老闆。”
等到點完菜,仨人就先喝上了。
孔芳秀一口啤酒悶得,嘴邊都是沫子道:“不是我說你們,瞧你們倆辦的這事,讓人抓個正着不說,還全無還手之力!當初我怎麼就瞎了眼,看上你們倆個合作夥伴!”
應發富眉頭挨罵,隻顧着喝着啤酒。
彭二牛卻是咧嘴一笑:“孔老闆,現在咱就别提這話了!公司賬戶被凍結了,你借我的錢,全都在裡頭。”
聽到這裡,罵罵咧咧的孔芳秀頓時啞火了。
啞了半天,才一抹嘴邊的沫子道:“彭二牛你,不是想賴賬吧?”
彭二牛依舊咧着嘴笑道:“孔老闆這說得哪裡話?我彭二牛是賴賬的人麼?這不是沒辦法麼,錢被凍結了,拿不出來麼?”
“……要不孔老闆幫幫忙,找找人,給吳老闆遞個話,說和說和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現在公司是幹不下去了,多少讓咱們把賬上的注冊資本拿回來。”
孔芳秀:“我……,你……”
最終還是摸出手包裡的大哥大,找出個号碼撥出去,然後起身走到一邊。
片刻後,電話接通。
孔芳秀的聲音,連帶着身形,都帶着恭敬道:“喂,宋老闆,我老孔啊!”
接到孔芳秀的電話,宋剛本能地覺着膩煩,但生意場上,本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,他依舊強忍着膩煩道:“哦,孔老闆呀,最近在哪兒發财?”
“哎,發什麼财?”孔芳秀自己都特麼蠢笑了,“肯定是比不上宋老闆你得意,跟吳老闆合作無間,生意越做越大。兄弟們都羨慕壞了。”
聽到這裡,宋剛就主動道:“老孔啊,不是兄弟不幫忙,你想重做吳老闆的生意,這主意就不要打了。吳老闆那人有原則,你也知道。”
“不是這事,不是這事!”孔芳秀連道:“宋老闆,是另外一件事。”
一聽這話,宋剛心裡大松了一口氣。
隻要不是這事,都好辦。
于是就聽孔芳秀道:“這不是我借了點錢給彭二牛,他搞了個騰大公司,如今賬戶被凍結了,錢也取不出來。想請你跟吳老闆遞個話,這邊願意低個頭,怎麼都行,請他高擡貴手……”
話未說完,宋剛就直接打斷道:“老孔啊,我可沒那麼大臉。這事比剛才那事過分多了,我辦不了。這樣,我這邊還有事,下回聊。”
說完,就直接挂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