廠門口換了新保安服裝的保安隊員小方一個立正,沖吳遠敬了個禮道:“廠長早。”
有模有樣的。
吳遠點點頭:“你早你早。”
越過小方,就見老蘇頭在傳達室裡,埋頭苦吃。
“吃什麼呢,老蘇?”
老蘇頭聞言擡起頭來:“老闆,是粽子。今兒可是端午!”
吳遠點了點頭。
去辦公室的路上,正碰上剛吃完回來的桑語,那嘴邊還殘留着一顆米粒。
吳遠微微一笑,并沒有提醒。
等到桑語回到行政部辦公室,被小姐妹們指出來,頓覺有些社死。
以至于再給吳遠這邊打水泡茶時,頭都垂得低低的,不敢直視。
吳遠也不點破,兀自處理着案頭的文件。
直到十點來鐘,鄒甯打首都打來電話,說是尤處家裡的來訪,想約一個裝修洽談的時間。
吳遠一琢磨,就跟對方約了個建黨節那天,恰好是周日。
大家都方便。
挂了電話,吳遠也感覺到,這家裡怕是要待不住了。
好在,也算是過了端午,苟到了月底。
轉手給陸援朝打了個電話,讓他幫忙代買三張月底去BJ的車票。
随即起身出門,站在樓上眺望遠處的運河河沿。
隻見熾烈的陽光下,不少男女老少,沿着河堤蜿蜿蜒蜒地展開。
其中的孩子們,自然是沒上學的那種半大孩子,大人帶過來的,肆意在河堤上玩耍。
其他稍大一些的,有一個算一個,掏泥挑擔的,拉架子車的。
俨然一副上河工的繁忙景象。
隻是如今不記工分了。
至于能不能拿工錢,吳遠不得而知。
倒是農村沒派人出工的家庭,全都折算成了錢款上交。
前世九二年,吳遠還作為村裡的壯勞力,出過這樣的河工。
當時掙不到錢。
出河工免了交現錢,就覺着自己個占了多大便宜似的。
現在想來,賬似乎不是這麼算的。
中午,食堂裡的氣氛全然不同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