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遠:……
一路走過來,吳遠就有些奇怪,今兒居然沒碰到那爺。
進到黃老的四合院,先到的師傅們正蹲在院子門口抽煙。
阿牛也在其中。
一見到自家老闆出現,阿牛就迫不及待地站出來道:“老闆,傳說這胡同昨晚鬧鬼了。你說會不會是咱們挖的那幾個壇子……”
“你怕什麼?”吳遠揶揄道:“就算是,找你的也是名門閨秀。”
師傅們一通大笑。
笑完之後,随着吳遠一起走進院子,開始幹活。
同一天入伏的北崗,走在雨中,還得搭件外套。
昨晚的暴雨,再次讓整個缫絲廠陷入停工狀态。
一大早,剛到廠的魏國發不僅得組織人力,往外頭排水;而且還得派人搶救幾萬斤從十裡八鄉收上來的繭子。
這繭子還沒給錢呢,就先被泡了一小半。
鬧心,實在是太鬧心了。
不過魏國發這是習慣性地鬧心,早就鬧習慣了。
但是剛到缫絲廠上任沒多久的李連成,可就不是一般的鬧心了。
頭一次嘛,總要有個接受的過程。
看着這廠内外亂作一團的景象,騎車趕到的李連成,久久無言。
他原以為抄了老搭檔的後路,占了個大便宜。
卻沒想到,這廠實在是個坑,而且是大坑。
李連成不明白,不是說這廠裡有吳老闆的股份麼?
吳老闆投的廠子,怎麼會爛糟到如此地步?
相比于北邊缫絲廠的一團亂麻,南邊的盼盼家具廠一片欣欣向榮。
楊國柱來得早,照舊站在走廊上舉目遠眺。
直到楊沉魚到班時,依舊津津有味、樂此不彼地看着熱鬧。
“二叔,還沒看夠哪?”
“怎麼可能看得夠?”楊國柱不乏幸災樂禍地道:“聽說北邊來了個書記,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廠子搞得有所好轉。”
楊沉魚駐足:“是誰?”
楊國柱樂呵呵地道:“李連成,原縣服裝廠的黨支書。”
“我妹妹那廠?這不屬于降職了麼?”
“降職怎麼了?淘汰下來的能有個工作就不錯咯。聽說原廠長還沒安排工作,擱家裡蹲着呢。”
楊沉魚點點頭:“不出來禍害别的廠子,這樣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