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一直下。
總歸不是什麼好事。
被三姐夫熊剛疏浚過的運河河道,以及加固過後的運河河堤,能否撐過這次的淮河下遊小洪峰,吳遠這心裡沒底。
反正上輩子,那運河,那條件,是沒撐住。
以至于一年澇了兩回,兩季糧食幾乎絕收,連帶着村裡好幾戶人家喝農藥死了。
而這一世,麥子多少留了點下來,也算是留下了希望。
加之縣裡又下發了補貼。
吳遠特地打聽了,村裡那些貧困戶家裡的情緒都還不錯。
如此以來,吳遠就更加希望,這回稻子能安然無憂地挺過去,挺到金秋十月。
挂了電話,吳遠全無睡意。
今兒個隻勞心,沒勞力,精力還有富餘。
可惜媳婦不在身邊,吳遠隻能原地做了一百個俯卧撐和一百個深蹲,然後再次沖了個熱水澡睡覺。
即便如此,這一覺依舊睡得很淺。
以至于耳邊總萦繞着些綿綿之音,不知道從哪個房間傳來的。
隔天又是新的一周。
一大早依舊在豔陽高照中醒來。
明明才五六點鐘,那陽光明亮的就像是冬日正午的樣子。
吳遠站在窗前,慨歎着這樣的陽光,借點到老家北崗多好。
哪怕是借個一時半刻的,也比總是下個不停地強。
但慨歎歸慨歎。
吳遠也不可能真把希望寄托在這種無用的想法上。
所以很快就收拾起雜念,穿衣洗漱,下樓吃飯。
等到吃完早飯,從餐廳下樓,到一樓被個前台小姐姐追着送了一飯盒的西瓜。
挖好的那種,一個個圓圓的、紅紅的瓜瓤球。
好家夥,這禮物夠實在的。
但吳遠不能要啊。
可惜架不住人家小姐姐轉身就跑,匆忙之中,吳遠隻看清楚對方的胸前的銘牌虞小婉。
這個姓,吳遠是記得真真的。
因為他覺得這個姓跟自己老家北崗多少有些淵源的,所以對虞小婉的态度,比别人稍微好一點,連帶着多說了些話。
誰曾想,能生出這般的枝節來。
就在吳遠欲喊還休的時候,一道爽朗的聲音打身後響起道:“吳老闆真是好豔福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