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遠回屋喝了口水,一見自家倆孩子也不在。
看向媳婦,就見楊落雁沖樓上努了努嘴。
當下不由詫異。
詫異之餘,又覺着這樣也挺好。
反正一隻羊是趕,一群羊也是趕。
趁着吳遠喝水的功夫,楊落雁跟他說起了鐘文強的事兒。
沒想到吳遠一點都不驚訝,而且還一幅早知道的口吻道:“他是為了給家裡省學費,故意不學好的。”
一句簡單的話語,折射出相當深刻的道理。
楊落雁越想越是心驚道:“這孩子,還那麼小,就想那麼多麼?”
吳遠順理成章地道:“所以他個頭不見漲的,照這樣下去,将來連文雅都能超過他。”
楊落雁母性泛濫,感歎連連地道:“這孩子真可憐,四姐就不能公平點麼?做不到一視同仁,起碼也别讓孩子有這般想法。”
吳遠倒是沒批判四姐吳芳華。
畢竟要不是家裡條件有限,誰願意委屈小的,偏袒大的?
就在這時,院子裡的大黃驟然狂吠起來。
這指定是有人來了。
果然,沒過一會兒,張永成騎着二八大杠停在了門口。
車把上還挂着一網兜的禮,有煙有酒有罐頭的。
這禮可不小了。
尤其是對如今的張永成來說。
吳遠迎出門來,以為他是有什麼事,散了煙之後,就把人讓樓裡讓。
結果張永成把禮交給楊落雁之後,死活也不願進屋,就在小樓門廊邊蹲下了。
口口聲聲說是,怕進去把屋裡弄髒了。
其實吳遠作為主家,是不介意的。
但架不住農村很多張永成之流,自己畏手畏腳的。
于是吳遠就在院子裡陪他蹲下道:“這不年不節的,你送什麼禮?村辦小學的錢款沒給你結清?”
張永成嘿嘿一笑,露出潔白的門牙道:“那倒沒有,吳老闆。”
“那你這是有什麼事?”
結果對方隻顧傻笑,不說話。
吳遠一看,就知道這人是還沒有勇氣說出口。
就先讓他自己醞釀着,轉身進了車庫,拿出工具來,對着靠在牆邊的黑闆,開始量尺寸鋸木頭,準備手打一個黑闆架子。
張永成順便過來幫忙打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