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車的冰塊運送到了盼盼家具廠。
各個車間,立馬組織人力,将冰塊放在風扇前,用盆裝,或是用桶裝。
一番折騰下來。
車間裡的涼風或許有了些,但并不多。
但不管是木工師傅們,還是縫紉女工們,都感受到了廠裡對大家的重視。
午飯的時候。
食堂特定供應了涼粉、涼面以及炒冰之類的特色,至于冷飲冰棍,更是随便吃。
過去國營大廠的待遇,也不過如此。
相比之下,北面的缫絲廠就難受多了。
投産至今,尚未實現盈利。
廠裡的财政也是捉襟見肘,别說搞冰塊,吃冰棍了。
就連風扇都舍不得開。
這在用熱水泡繭子的廠房裡,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。
半天下來,暈倒了好幾個。
李連成剛從縣醫院回來,又連忙跟着送人過去。
這一天跑下來的,李連成自己個都快中暑了。
最後是從縣醫院下的班。
一路上都忍不住犯嘀咕,是不是因着抄了老搭檔的後路,老天爺懲罰他來着?
就這樣回了縣服裝廠的職工小區。
結果老遠就見老劉坐在門口的條闆椅子上。
李連成差點沒敢認人。
這還是跟自己搭班子,意氣風發地搞垮縣服裝廠的老劉麼?
怎麼幾天不見,老了這麼多?
跟自己仿佛差了輩似的。
不過這陣子,小區裡服裝廠老人針對老劉的批判和傳言,李連成也聽過一耳朵。
但單單是這些傳言,不至于把人變成這樣吧?
于是心有戚戚焉之餘,李連成便下了二八大杠,停在劉庭偉跟前。
劉庭偉略顯遲鈍地擡起微露渾濁的雙眼,一見是這個背後捅刀子的老搭檔,立馬轉過身去,作勢不搭理。
但李連成還是坐下來了。
而且是緊挨着他坐的,然後給他散了根一品梅道:“我知道你心裡怨我。但實話跟你說,我現在頂了你的差,日子也不好過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