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是樓梯上媳婦的怒目相向:“吵什麼吵,孩子都還沒醒!”
楊支書自覺心虛,也沒跟媳婦計較縱容孩子睡到現在算不算溺愛這個理。
隻沖楊落雁吩咐道:“給我也盛一碗,我這還沒吃。”
等到劉慧回到樓上,楊支書從閨女手中接過碗筷,才敢聲音稍大些道:“一年下來,我到今天才稍稍心安一些。學校建成了,小龍蝦也能下窩了……”
吳遠問起道:“那農科院那邊呢?”
楊支書擺擺手道:“農科院咱們不管他了!胃口太大,伺候不起。村裡自己掌握了小龍蝦繁殖的規律,慢慢地從野生轉移到養殖上來。”
“我反正琢磨過了,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有個三五年的過渡期很正常。我就不信,三五年下來,許老四還能搞不定小龍蝦産仔跟抱窩?”
好嘛,這詞彙用的。
說得跟養雞似的。
但話糙理不糙,吳遠聽了,也無可挑剔。
等到早飯吃完,劉慧也帶着睡眼惺忪的倆孩子下樓來了。
楊支書見狀,三口并做兩口地抽完了閨女婿給他的飯後煙,擡腳就走。
這老兩口的關系,也是有點意思。
不過吳遠也沒多問,等老丈人一走,他也跟着上車走了。
半個鐘頭後,銀色桑塔納抵達盼盼家具廠。
吳遠進了辦公室,屁股都還沒坐熱。
楊沉魚就氣勢洶洶地進來了,手裡頭拿着個文件,卻沒有要給吳遠的意思。
“聽說你昨天又發明個新吃法,烤串?”
吳遠眉頭一皺,工作時候探讨這麼生活的問題,合适麼?
但他又不想太過上綱上線,為這麼點小事。
就随口道:“嗯,落雁給你打好幾遍電話,也沒打通。誰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,導緻我們準備那麼多烤串都沒吃完。”
楊沉魚一聽,這好歹是想着自己的。
那氣勢洶洶的勁兒頓時消弭無形,整個人都變得溫和起來道:“這是我和苗苗商量的代工合作框架,你給過個目?”
就在這時,桑語捧着剛沏好的茶,順着開着的門,就直接進來了。
一隻腳踏進門檻時,才發現老闆屋裡有人,而且是老闆的大姨子,副廠長。
于是又鬼使神差地想要退出去。
以掩飾自己沒敲門、沒出聲的尴尬。
可惜這一幕,被擡眼的吳遠看個正着,顯得桑語這悄咪咪退出去的行為,有點點滑稽。
“進來吧。”
一聽這話,桑語就硬着頭皮進來了。
楊沉魚見狀也就擡起即将落座的屁股道:“那你先看,有問題随時叫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