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宋春紅卻被吳遠的調侃,急紅了臉,直跺腳道:“我這是身為人民教師的直覺,你不信拉倒。”
說着就騎上二六如風般走了。
吳遠還在後頭叮囑道:“你慢點,小心再撞着别人。”
一聽這話,宋春紅好險一個激動,差點拐到河溝裡去。
村部的小賣部裡,一夥人頂着昏黃的白熾燈,打着牌。
旁邊許家飯店裡的兒子許三金也在看熱鬧。
見狀擡起頭來,打趣吳遠道:“吳老闆,宋老師就愛跟你說話,跟俺們都不愛搭理的。”
吳遠倆眼一瞪:“怪我咯?”
許三金當即服軟低頭:“不敢不敢。”
随即連忙支走吳遠道:“俺大跟老支書都在裡頭呢,到現在沒出來,你快去。”
吳遠擡腳進了村部。
果然就見從自家先行離開的楊支書,還蹲在這裡。
從家裡帶來的給大黑的狗飯,就放在旁邊,隐隐約約地還能聞着飯香哩。
吳遠掏煙散了一圈,才指着袋子裡的狗飯道:“爹,這飯再不喂給大黑,一會該涼了。”
結果楊支書渾不在意地道:“涼就涼,它還吃不了涼飯了?”
這年頭農村的狗子有口吃的就不錯了,是沒那麼多講究的。
吳遠默默為大黑傷心了三秒,就問起愁雲慘淡的老三位道:“爹,許叔,李叔,這都商量什麼呢,愁成這樣?”
楊支書吐了一大口煙霧,老臉擰巴得,把煙霧都擰巴成了發愁的模樣。
老許頭也是唉聲歎氣地不說話。
最後還是李會計道:“這不秋蠶馬上開始了,咱村養蠶的戶少。鄉裡給下達的蠶張數,連一半都沒到。”
“還有一年一度的提留款又該要催收了,每年到這時候,我都沒臉見人。”
“還有計劃生育……”
果然,能讓老幾位愁成這樣的,就不是一件兩件小事。
不過吳遠一句話,就讓老幾位格局打開了。
“爹,許叔,李叔,這年頭日子難過,又不光咱們一個村。跟别的村相比,咱們額外存在的問題還有幾個呢?”
老許頭頓時擡起頭來,嗳了一聲道:“那就剩一個了,養蠶。”
吳遠侃侃而談道:“養蠶這事,照我說也好辦。”
老許頭和李會計頓時興緻勃勃地看過來,楊支書也跟着露出注意傾聽的神色。
吳遠續道:“最後無非是賣多少繭子到缫絲廠的事兒。咱們村裡悄摸地從别的村收點過來,湊足了數,問題不就解決了?”
老許頭眼前一亮:“無非就是花錢的事,相比于其他村,這是咱村的優勢。”
賬上寬裕點,其實已經是很大的優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