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心身後的自行車。
果不其然。
人剛走到肖家後面的村道上,就見宋春紅騎着車子追上來了。
然後一如既往地,想要‘創死’他。
還好他早有準備地跳開了。
宋春紅百口莫辯的,這車刹,明明遇到楊支書的時候還挺靈光的。
偏偏遇到吳遠就是不好使。
自己都提前刹了,依舊鬧出這般的誤會。
吳遠笑着調侃道:“宋老師,宋校長,按說你這人都瘦了,連帶着車子的慣性應該更小了。怎麼撞起我來,反而更加刹不住了呢?”
“我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?”
宋春紅在課堂上伶牙俐齒的,但在吳遠面前,不好使。
“哪有?這刹車時靈時不靈的,實在是叫人摸不着頭腦。”
說着,還氣咻咻地拍了一下車刹把。
似乎車刹把能感覺到疼似的。
說話間,就回到村辦小學門口了。
吳遠似乎認可了這解釋,直接略過這話不提,徑自努努嘴道:“我走了,你忙。”
眼見着宋春紅進了校門,吳遠繼續往前走。
就見董大成在自家後面的菜園子裡擡起頭來問:“吳老闆,上陵燒紙,怎麼不把那車開着,也好叫吳大先生見識見識,你如今比他當年更威風。”
吳遠腳步不停地回道:“大成哥,你這話可不對。老爺子當年身邊跟着一個警衛排,七八杆槍的,哪是我一輛車能比的?”
董大成若有所思地道:“說得也對。不過如今你的風光,在咱北崗也是獨一份,不比老爺子當年叱咤蘇北片區的差啦。”
說起老爺子這叱咤而又風雲的半生,确實比大多數人更精彩。
可那畢竟都是過去式了。
随着老爺子的故去,一切都塵歸塵,土歸土咯。
吳遠站到仿若如新的陵寝前,腦海裡想的正是這些。
三棵勁松格外挺拔,蔥蔥郁郁,像是在歡迎吳遠的到來。
池子裡殘留着新近燒過的痕迹,應該是昨兒三姐讓三姐夫熊剛提前過來燒的。
“爹,娘,跟你們說說,咱這一大家子,如今的近況……”
吳遠一邊碎碎念着,一邊繞陵一周,收拾落葉,順帶着打掃一圈。
碎碎念中,從倆孩子認了幹親,到大姐家苗苗和大姐夫蔺先學的動靜,全都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。
聽上去,像是自言自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