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是雙方的頭頭碰面,定下基調就足夠了。
沒必要為了條條框框地你來我往。
喝酒就完了。
而喝起酒來,栗主任以一敵二,最終的結果早已注定。
豎着進來,橫着出去了。
但在橫着出去之前,竟然把單先簽了。
還挺講究?
吳遠和三姐夫熊剛,聽到沈清這麼說,四目盡是迷茫和詫異。
最後還是吳遠笑着擺擺手:“下回再請回去就是了。”
離開招待所,熊剛依舊推出那輛坐墊破了皮的鳳凰牌二八大杠。
看得吳遠直嫌棄道:“讓明朝把你車放在後面,你上車來坐。”
熊剛攥着車把不松手道:“不麻煩,從這到家裡也沒多遠。”
吳遠隻得揚揚手道:“那行,你騎快點,我在你家等你。”
從縣招待所,到陵園東路的三姐家,也就是一腳油的功夫。
吳遠從車上下來的時候,就見三姐吳秀華,正剪的滿院子的紙錢,左一堆右一堆的,反倒放着烤串的活兒都交給苗紅和張豔倆人幹了。
吳遠仔細一想,才意識到明兒是下元節。
按照農村習俗,那也是要給先人燒燒紙錢,祭拜一番的。
怪不得早上媳婦楊落雁臨走的時候,直說車庫裡有剪好疊好的紙錢呢。
一見幺弟喝得臉紅脖子粗地樣子,吳秀華當即放下手中的銀紙和剪刀,回屋沖了杯蜂蜜水端出來道:“趕緊喝了。”
吳遠接下來之後,就笑着說:“三姐,你還得再沖一杯,一會三姐夫也該到了。”
于是吳秀華又回屋沖了一杯,先放在幺弟身邊的凳子上涼着。
“聽你三姐夫說,今兒中午這頓飯是被縣教委打秋風的?”
吳遠揮揮手道:“一點小錢,不值一提。”
吳秀華卻老大不樂意道:“左一點右一點,縣裡那麼多局委單位的,加起來可不老少了。”
下一秒,吳遠話鋒一轉,出其不意地道:“三姐,你跟我說實話,三姐夫那水利局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口子要填?”
吳秀華一愣。
就見熊剛在門口停好車子,直奔院子裡來道:“你别聽你三姐瞎說,水利局是什麼單位?那是肥水衙門,哪裡至于跟縣教委似的,四處化緣?”
吳遠便也不揭破,隻留下一句話道:“三姐夫,反正真有需要,你也别為難。”
“我也不光是沖你的面子,跟劉局和陳大姐,也得接着處,不是麼?”
吳遠特地路過來喝一杯蜂蜜水,就是為了問這話。
所以問完之後,便一口把蜂蜜水喝幹淨道:“三姐,三姐夫,我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