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将來的路,他還長着哩。一遇到點什麼坎,就想着來找你們。”
“你們能幫得了一時,能幫他一世?”
“我告訴你們,真正你們什麼時候不幫了,他照樣怨恨你們,絲毫不會理會到你們的辛苦和用心。你信不信?”
衆人皆歎氣,是這個理不假。
偏愛,寵溺這種事,向來是沒個數的。
所謂恃寵而驕。
農村人說不出這麼文雅的用詞,但大概齊的道理還是相通的。
最終吳遠敲着桌面道:“所以這件事,隻能叫他自己想通,越早想通越好。”
楊支書這個外人,忍了半天。
此刻終于忍不住發話道:“鐘支書,别怪我說話粗糙,但話糙理不糙。”
“孩子情緒老不好,怎麼辦?打一頓就好了!我那個時候,都是這麼辦的。現在一個兩個的,不也過得挺好?”
說完,鐘振濤隻能讪讪地笑了笑。
唯獨劉慧呲了他一句道:“給你能耐的。”
這時候,鐘文雅忽然來了一句:“大哥不哭了,要不要把他叫進來呀?”
衆人才發現,孩子确實不哭了。
至于要不要叫進來。
一衆人全都看向吳遠,等着他拿主意。
吳遠本想着再慎慎鐘文勇的,這孩子驕傲而又自卑的性子,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磨好的。
但又生怕因為這點尺度,跟四姐和四姐夫生了嫌隙。
于是在煙灰缸裡掐滅煙頭,長身而起道:“我去瞧瞧。”
鐘文強登時就條件反射般地起身。
比爹媽倆人還要快。
結果被老舅一眼瞪住了:“你給我坐下,顯得你!”
這邊吓住了二外甥,轉身又跟媳婦道:“準備吃飯吧,我去去就來。”
一說要吃飯。
縱使是心系大兒子的吳芳華,也不得不放下心裡的麻纏,跟着楊落雁和劉慧一起,去準備盛飯端菜。
吳遠推門而出,被冷風一吹,頓時有些後悔。
不該為了端架子,而連外套都忘了穿。
咬着牙,走到鐘文勇跟前,邊走就邊開始問:“想通了沒有?”
結果鐘文勇撲通一聲跪下了。
由于倆腿不一齊,跪的肯定比正常人更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