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雲端回歸,倆口子都有些不知道人間是何年的恍惚感。
趁這個空檔,楊落雁靠在丈夫懷裡,在他胸膛上畫圈道:“這事,隋同學幫了好大的忙。你是不是得打個電話,表示一下感謝?人家畢竟是沖你的面子。”
吳遠可不上當:“我已經叫小姨表示了。”
楊落雁一臉玩味地道:“小姨她表示再多,也抵不上你一個電話。你說是吧?”
吳遠故作糊塗:“我不覺着,睡覺睡覺!”
這電話縱使要打,也不能當着媳婦的面打。
這點道理,吳遠還是清楚明白的。
所以隔天一早,賓利慕尚抵達盼盼家具廠,吳遠剛進辦公室。
就摸起了電話。
桑語踩着高跟鞋進來,“老闆早,今天喝什麼茶?”
吳遠頭也不擡地道:“來個普洱。”
随即等到桑語袅袅婷婷地出門去,吳遠撥給劉娟的電話也接通了。
“小姨,是我,吳遠。”
“我聽出來了。你有事,我這正要出門。”
“隋同學的聯系方式你有嗎?我琢磨着,得打個電話口頭感謝一下。”
“有有有,”劉娟忙不疊地道:“昨晚在派出所,我瞅了一眼,記下來了。就為了事後感謝人家的,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。”
接着,吳遠記下了一個固定電話号碼。
轉頭就撥了過去。
電話響了三聲,就被一道漫不經心地聲音接起來道:“喂,找哪位?”
吳遠老老實實地道:“找隋若婵。”
于是電話裡傳來一陣回音,似乎是接電話的人,在樓道裡喊了一嗓子,引發的回音。
好嘛,這電話是樓道裡公共電話。
也對,這很符合眼下大學校園裡的情況。
接着電話那頭就沒人聲了。
時不時地傳來Duang的一聲,震得這頭吳遠的耳膜發麻。
這是電話聽筒被人撂下了,在電話機下面墜着,來回晃蕩呢。
吳遠隻有耐着性子等待。
既要表達感謝,這點耐性還是該有的。
電話那頭的華師大宿舍裡。
樓道裡的聲音,王倩是聽見了,轉頭推了推上鋪那個死豬般的存在道:“聽見沒,電話找你的!”
上鋪那個身影一個翻身,直接把被子夾在雙腿之間,渾不在意地道:“我都沒給人留過那個電話,怎麼會有人打那個電話找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