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文勇乖乖巧巧地一颔首道:“嬸嬸好。”
手裡頭還拿着那本平凡的世界。
付秋直接操着鄉音微笑道:“這孩子長得真是一表人才,随了吳老闆你這個舅舅了!”
吳遠并不否認,隻是看向左右道:“對了,歡歡呢?”
付秋頓時沒好氣地道:“這孩子剛考完試,昨晚玩到很晚才回來。現在正睡着呢。那像文勇,一大早就知道自己看書了。”
說話間,呂文清出現在門口,嘴裡頭還鼓搗着牙刷。
沖吳遠招手示意,算是打招呼了。
但當他目光落下,看到有個半大的小子,手裡頭捧着路遙的那本小說時,頓時饒有興緻地跨出門來,直接問道:“吳老弟,這位是?”
不等吳遠解釋,付秋就搶先介紹道:“這是吳老闆的大外甥,學習特好,清北的好苗子!”
吳遠接着話茬對鐘文勇道:“文勇,這可是同濟大學的正牌教授,呂大教授。在上海這段時間,你有什麼問題,直管請教他。”
鐘文勇驚訝于老舅人脈之廣的同時,愈發乖巧地躬身行禮道:“呂教授好。”
呂文清點點頭,饒有興緻地問道:“對于路遙的這本小說,你怎麼看?”
鐘文勇頗有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道:“苦難不值得被歌頌,卻能讓人從中汲取到力量。”
呂文清頓時眼前一亮:“一針見血!”
苦難能讓人汲取到力量,這并不稀奇。
但如此稚嫩一少年,竟能如此一針見血地指出,苦難不值得被歌頌。
這實在令他感到驚奇。
畢竟身為教授,他也是經曆了那些年上山下鄉的境遇之後,才漸漸悟出了這個道理。
回過神來,呂文清認真地對吳遠道:“吳老弟,此子确有清北之才!你就等着享福吧。”
吳遠眉開眼笑地拱拱手道:“托呂老哥吉言,等忙過這段,一定陪呂老哥一醉方休。”
呂文清也頗為暢快道:“不醉不歸。”
說完這個約定,呂文清倆口子轉回自家。
雙方各自關了門。
呂文清啧啧道:“這孩子真不錯!”
付秋卻歎息一聲道:“可惜腿上有些殘疾。”
呂文清不以為意道:“身殘志堅,不比很多手腳齊全的廢物強多了?旁的不說,此子将來成就,定在歡歡之上。”
懵懵睡意之中的呂歡,隐約聽到這話,一個激靈,頓時睡意全無。
穿着睡意,揉着眼睛,就趿拉出來道:“爸,你說什麼?”
呂文清搖搖頭,直接喝了口水,漱起口來,然後走進洗手間。
呂歡可沒那麼容易放過這個問題。
又纏着付秋去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