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文勇其實是有一些暗藏的情緒,在心裡的。
在他眼裡,一直以來,老舅不管是發迹前還是發迹後,都一幅萬事不求人的心态。
走哪都是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。
當年吃不起飯時,是這樣。
如今腰纏萬貫時,依然是這樣。
可就在剛才,在俞主任的辦公室裡,鐘文勇頭一次察覺到老舅求人的姿态。
這是為了自己!
所以即便是對于未知的手術,以及術後的痛苦,再怎麼害怕,鐘文勇也不允許自己表現出來。
而且不表現出來的話,再借助于路遙的文字,竟然真不覺着,有多可怕了。
手術再可怕,難道能比命運帶來的苦難,更可怕麼?
對于文勇的情緒和想法,吳遠一介大老爺們,也并不是一無所知。
畢竟也是當了自己兩輩子的外甥。
隻是越是猜到一些,吳遠發現,越是難以述說于口。
尤其是倆大老爺們,有些話,真的沒法說出口。
吳遠下意識地摸出煙來,叼在嘴裡,正準備點上,就見值班護士走了進來。
于是立馬把煙塞回煙盒,強作鎮定的樣子。
“鐘文勇,跟我來做檢查。”
吳遠随之起身。
護士卻轉身,雙手依舊插在口袋裡,盡顯腰部的纖細有緻道:“你就不用去了,一會就回來了。”
吳遠雖然不用去了,卻依然托付道:“那麻煩護士您了。”
文勇這一走,病房裡就剩吳遠一人了。
可以肆無忌憚地拿着一根華子,在鼻翼下嗅一嗅,僅此而已。
片刻後。
沒等文勇回來,黃茉莉和呂歡倆人倒是先回來了。
兩張老人頭,買回來的水果,還挺全乎。
不止如此,呂歡手上還提溜了一袋子的雪糕,明顯有四五隻的樣子。
有了奶香十足的雪糕打牙祭,吳遠躁動的身心,也跟着沉靜下來。
不多時,鐘文勇去而複返,已經和陪同的護士小姐姐打成一片。
不僅立刻從袋子裡拿了一根雪糕遞給對方,還順便問道:“護士姐姐,我可以吃麼?”
護士推辭雪糕的同時,一臉溫柔地道:“你可以吃,我不能吃。”
結果鐘文勇這傻孩子,還以為人家是在跟他客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