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歪了歪頭,六十多歲的靈魂躲在二十歲的軀殼裡裝天真,
“安喬說什麼,我聽不懂。”
我忍住幹嘔,“你也是重生的吧?”
林佑恩眼裡的光漸漸黯淡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謀求與算計。
7.
他幹笑了兩聲,忽然挨住我,
“還是安喬最了解我啊,不愧是共度四十多年的老夫老妻。”
我嫌惡地撥開他,“兩輩子了,你還嫌害得我不夠嗎?為什麼要故意告訴我媽,唆使她燒了我的錄取通知書?”
他像是想到了什麼,神情居然有些怅惘,
“喬啊,上輩子老聽你說,我還以為你是得了失心瘋,信口胡诹說自己當年考上過大學。”
“可我沒想到,你真的能考上。可是呢,你一女的,考上幹嘛呢,像上輩子一樣伺候我不好嗎?”
他說這話時依然是笑眯眯的。
可話中包含的毒意和他老實的外表極為不符。
怒上心頭,我攥緊拳頭,問他:
“你這輩子不是選擇和朱豔紅在一起嗎,來阻止我上大學作甚?”
林佑恩皮上堆起笑容,
“安喬,兩輩子了,隻有你最了解我,朱豔紅隻适合當情人,不适合當妻子,還是你和我最适配,這輩子我依然選你。”
他挑了挑眉,說的坦蕩至極,仿佛這是什麼天大的恩賜一樣。
我幹脆不演了,直截了當道:
“我倒是覺得朱豔紅和你更配呢。”
“你們兩個,同樣老實,同樣虛僞,同樣讓人惡心,簡直天造地設。”
他臉上的笑終于挂不住了,陰狠慢慢洩露出來。
老實人的惡毒,就像是棉花裡的釘子,紮的人措手不及。
“上輩子那樣不好嗎?我哪裡虧待你了,做我的妻子,做我孩子的媽媽,這輩子我還能允許你上大學,沈安喬,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足?”
我撥開他的手,
“我讀了這麼多書,不是為了成為誰的妻子或母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