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霄眉心擰住，宋祁淵頓了頓繼續說道：“她說自己最怕疼，與其受這毒發的痛苦，不如把她的靈珠給我妹妹，這樣她不用受苦，妹妹也能代替她，相當于她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去。”
淩霄語氣陰沉，“我可不認為婳婳會說出這樣的話。”
宋祁淵冷笑一聲，看向淩霄的眼裡有隐隐的恨意，是恨他，也恨自己，“君上不知道多了去了，君上真的以為自己很了解東方婳嗎？人人都想活，她也一樣，可當她知道自己活不了的時候，就決定放棄餘下短暫的生命，救活舍妹，因為在她心中，對你的愛已經逾越了生命，她希望我的妹妹可以代替她愛你。”
宋祁淵說完，調轉語氣，陰陽怪氣地說道：“君上問我這個幹什麼？你不是一直把她當小孩子看待，讨厭她嗎？現在這樣做又是何意思？是良心發現了，還是怎麼着……”
淩霄細細打量着宋祁淵，想找出他信口雌黃的證據。
可，似乎他說的都是實話，淩霄神色一黯，挪着沉重的腳步往外走，似有千金重。
是，宋祁淵說的沒錯，是自己一直盼望着東方婳可以消失，但是現在他希望東方婳回來的相法比那個要濃烈太多。
她的死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，心口就像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的難受。
可能是因為，他知道那個笑容美好，會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後面的女孩再也不會出現了，再也聽不到她天真的話語。
艱難地走出宋府後，他指尖輕動，捏了個訣，回到了淩霄山，招來了影衛。
吩咐他，“給我查，查關于東方婳的所有事情，越細越好。”
很快，有了眉目。
接過影衛遞過來的信息，上面說，東方婳四年前受傷後，昏迷的一個月就有醫師來診斷，診出她靈珠有裂痕，需要好好養護。
可當時的他呢？他在做什麼？
他把一個無依無靠，身受重傷的小姑娘丢在了聽雨閣，沒去看過一眼。
任由小姑娘自生自滅，他這樣無情無義之人，小姑娘竟然還能愛上他。
那時的她，把自己當做最重要的人。
但凡他上心一點點都不會鬧到如此地步……
想到這兒，淩霄忍不住自嘲一笑，人就是這麼賤，活着的時候不好好珍惜，死了才知道對自己有多重要。
真是可笑呀，是自己親手把她推進了注定沒有好結果的深淵。
哈哈哈……
淩霄嗤笑起來，眼角泛起了淚花，在世上千年，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這麼傷心。
宋府。
宋飛雪的閨房一片寂靜，宋祁淵淡淡看着，薄唇緊抿。
床上的小姑娘雖然血色恢複了許多，但還是遲遲不見轉醒，他擔心，隻能日夜守候在身邊。
為了這一天，他步步為營，機關算盡，等了太多天。
如今終于等到了，他要親眼看着她醒來，妹妹睜開眼就能看到他，一定很開心。
他溫柔地撩去宋飛雪額頭上的碎發，指尖撫撫她的臉頰，“妹妹，你快點兒醒來吧，哥哥等的太着急了。”
話語剛落，床上姑娘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