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雷和沈千重也望了過去,大家心中都有些疑惑。
這還沒看醫生呢,怎麼就把話說的這麼死呢?
雖然大家夥兒的年紀不能大,可在給村裡人看病,隻要不是特殊的疑難雜症,還是可以判斷出端倪的。
再棘手的毛病,總得讓人先瞧瞧病再說啊!
石書記這話說出來,不是不負責任嘛!
可很快,周圍的村民突起的議論就讓衆人知道了為什麼。
“哎,小錦繡也太可憐了,這多少年了,到現在還不會說話!”
“她以前會說的,可不是啞巴,小時候又機靈又可愛,她爸媽死後才不說的嘛!”
“哎,太慘了,一個小女孩兒目睹父母逝世,就算我們看到親人離世也受不了啊!”
原來這女孩身上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聞言,在場的不少女醫生都莫名心疼起來。
在旁邊洗完了毛巾的林楚喬走了過來,自然也聽到石書記的話,疑惑的看向石大寶,“石書記,先讓醫生們瞧瞧吧!看不看的好另說,來都來了!”
“林幹事,你有所不知啊!”石大寶從兜裡摸出旱煙給老大爺遞了一根,歎了口氣,于心不忍道:“叔公帶着錦繡這些年也去燕京城裡大醫院找過不少醫生的,都看不了……”
已經去過燕京城看過病了?
想必那些大醫院已經對錦繡的病做出過判斷,所以石大寶認為在場的這些年輕醫生自然也搞不定的。
在場的醫生聽到這話,雖然心底有被人看輕的不舒服感覺,可又十分無奈。
林楚喬掃了一圈人,她也猜測,大概這錦繡的毛病他們搞不定的。
但她還沒死心,又問道:“大爺,不知道錦繡這是怎麼了?”
“啞巴了!”老大爺疼愛的揉了揉孫女的小腦袋,滿含希冀的看着這個還願意詢問病情的年輕女人,“同志,這病能在咱這看嗎?”
“……”林楚喬手握拳捏了捏手心,第一次不敢貿然回答老大爺的話。
她即便沒學過醫,也知道治好一個啞巴,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!
“叔公!”石大寶瞧出了林楚喬的囧迫,趕緊出來圓場,指了指周圍的醫生,“雖然這些醫生都是燕京的好醫生,但是處理的都是常見的毛病,錦繡這病還得去大醫院瞧!”
“還要去嗎?”老大爺吸了吸氣,無奈道:“大寶,我這些年為錦繡治病,身上也沒啥錢了,坐車都坐不起啊,我折騰不了幾年了,我想死之前把孫女這病給瞧好了,将來她說個好人家,我在地下也不用擔心了!你說我死了,她還是個啞巴,将來可咋辦啊!”
說着話,老大爺頓時老淚縱橫,滿是溝壑的臉上像是皲裂的土地,被晶瑩的淚河填滿。
錦繡低着頭縮在爺爺身後,雙肩微微顫抖,緊緊抓着爺爺的胳膊,不敢看任何人。
“……”在場的每個醫生,都被老大爺的話深深觸動,可包括沈千重黃甯雷在内的任何人,都不能說大話去跟他保證。
誰都知道,希望破滅是最可怕的。
李向南這才注意到石大爺身後的女孩,女孩大約十五六歲左右,眼眸澄澈如水,如一泓清泉,五官嬌俏動人,但神色卻像是受到驚吓一般,極為不安。
他仔細打量着石錦繡的狀态,腦海裡已經有了判斷,但還需要佐證。
李向南用腳踢了踢王德發,朝爺孫倆努了努嘴,這胖子心思倒也聰慧,立即明白了李向南要幹什麼,二話不說便站了起來。
“大爺,”王德發拿毛巾潇灑的在臉上滾了一圈,“您老是站在太陽下幹啥?也不嫌熱!你看把你孫女熱的,鼻子上都淌汗了,快到涼快地裡歇着!”
說着話,他忙去拉老大爺的胳膊,給輕輕拽到屋檐底下,身子故意慢了半拍,去瞧石錦繡的下颚以及喉部,他這個神态立即便讓幾個醫生知道在幹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