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家自然也逃脫不了内亂的命運。
“能和平相處嗎?”
看着閃電再一次的劃過天空,李向南輕聲問出這句話。
母親沒有回答,隻是笑了笑,進屋給若白打電話去了。
下了大雨,回家不方便,被淋了一場秋雨涼了身子可不好了!
李向南一根煙還沒抽完的時候,徐大毛回了後院。
瞧見他在屋跟前坐着,徐大毛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雨水,望了一眼影影重重的屋子,沒有進去,站在垂花門底下怔怔出神。
“大毛哥,過來坐一會兒吧!”李向南招了招手。
朱秋菊從屋裡出來,瞧見徐大毛來了,進屋搬了個闆凳,抱了床毛毯出來說了句給雷進母親送過去,便去了隔壁院子。
“抽支煙!”徐大毛掏出煙給李向南遞了一根過去,自己也跟着抽起來,一臉惆怅道:“李醫生,我62年結婚到現在,十七年了!換了兩個妻子,一個小子沒給整出來,他們都笑話我啊……”
李向南抽着煙,不知道如何安慰他。
“院子裡的人說我壞事做多了,遭了報應!不孝有三無後為大,鄰居們笑話我給老徐家丢臉,戳我脊梁骨說我不孝!”
“就連我走在路上,都有巷子裡的小孩子嘲笑我說我生不出來孩子!風言風語,這些年我真是受夠了!”
“我能不想要孩子嗎?”
徐大毛抱着自己的胳膊紅着眼盯着地面,“我比誰都想要個孩子!羅恒的出現,讓我看到了希望!李醫生,我真希望那是我的孩子!”
秋雨落在棗樹本來已經沉甸甸的枝丫上,又給樹枝增加了超出了它本身的重量,滴滴答答的便朝下方落去,砸在矮一點的枝葉上,于是後院裡,便不時響起沙沙沙的怪響。
就連棗樹似乎都在為徐大毛悲慘的人生訴說着不平。
“李醫生,如果有人問起,你能說他是我的孩子嗎?”
轉過頭,徐大毛滿眼通紅的看着李向南,嘴唇顫抖着,很害怕對方的嘴裡說出拒絕的話。
李向南愕然。
徐大毛這麼說,顯然那孩子真正是誰的,已經無關緊要了。
隻要是從羅菲肚子裡出來的,他都會将其視為自己的骨肉!
曾經,這個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跟羅菲離婚的男人,也曾經深愛着她吧?
可最終李向南什麼話都沒有說。
一口唾沫一顆釘,任何說出去的話,都有因果的。
徐大毛好似懂了李向南的态度,歎了口氣,笑着安慰自己:“哎,李醫生,你也難!走了啊,晚上早點睡!”
說完,他将香煙在鞋底擦了擦,将手裡的半根煙又塞回盒中,起身闖進裡雨裡,開門回家去了。
很快,對面便響起一陣低沉的吵鬧,混雜在這個秋雨夜色裡。
但李向南還聽到了另外一陣腳步聲,來自中院。
很快,他瞧見賀大雙抱了壇酒過來。
“李醫生!”賀大雙十分抱歉的站在垂花門底下,不敢進院子,隻淺淺的喊了一聲,認真的期待着李向南的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