廳中坐着兩人。
分别是範俊良的侄子禮部侍郎範滄,範俊良的兒子範氏商行幕後掌櫃範劍。
這個時代,重農抑商的政策,根深蒂固。
士農工商階級劃分,十分嚴苛。
不管是誰經商,都要承擔嚴重的後果。
像是子孫後代不能入仕,不能購置豪宅,甚至是不能穿錦羅綢緞招搖過市,要入賤籍等等。
不過這些也隻是對于平頭百姓而言。
對于世家大族和豪紳巨賈來說,基本沒有太大影響。
因為他們躲在幕後,都是讓家族沒有世襲權的庶子,甚至是家仆部曲,出面開辦商行的。
算是鑽律法的空子。
對于這種事,魏皇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新朝成立欠了很多人情債,而且這樣還可以時常搜刮一番。
就像今日他讓範俊良捐糧,範俊良絕不敢說半個不字。
也算是抓住他們一個小辮子。
畢竟雖然抑商,但朝廷也需要一些大商行,将大魏經濟帶活。
範滄看向範俊良,眼眸低垂,“大伯!今日秦文耀和歐陽宗兩人,實在太過分了!侄子打聽了,就是秦文耀出的主意,讓陛下出城撫慰民心,歐陽宗還附和了!不然大伯你,怎麼會受如此屈辱?”
“哼!”
範俊良微眯起眼眸,沉聲道:“本仆射早就猜到,這事跟秦文耀脫不了幹系!昨日本仆射親自參了秦羽一本,沒想到竟被太子和長公主給攔下了!”
“倒是本仆射小看了秦羽那狼崽子!他竟早就猜到陛下會問責,提前收買太子,做了準備!”
說着,他眉頭一皺,“不過說來也怪!秦羽一個纨绔子弟,怎麼突然變的這麼聰明了!?不過無妨,秦羽那種放蕩不羁,不将皇權放在眼中的性格,早晚會惹出大禍來!”
“範滄,你給本仆射盯緊秦羽,隻要他稍有僭越,便參他不守禮法,對付他遠比對付秦文耀要輕松的多!”
此事操之過急,太過大意,範俊良認栽!
他原本以為這是利用秦羽,将秦文耀踩下去的絕佳機會。
但怎麼也沒想到,秦羽竟如此難纏。
不過範俊良絕不會善罷甘休!
他要在自己退下來之前,将手中幾個官吏安排妥當。
範滄起身揖禮,“是大伯,範滄謹記!”
範俊良壓了壓手,啖了口熱茶,“坐吧。”
緊接着。
範劍站起身來,揖禮道:“父親,商行這邊我已全部安排妥當,張氏商行的茶葉已到金陵,不過不是黃山雲霧,而是黃山清風。”
“現在張志新那厮連哭都來不及,别說按時向戶部提供足夠的黃山雲霧,就連他那張氏商行的皇商資格都得丢!”
聽聞此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