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時一也走到一邊,喚了一聲,“陛下。”
羽川英二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暖,他緩過來一些,“冰兒,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,苦了你。”
司徒冰喉頭哽咽。
“你知道我愛你……我太自私了,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,也給不了你和孩子依靠。咳咳,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,最後的時刻,你願意陪在我身邊,不管你有沒有原諒我,我都覺得滿足。”羽川英二說着,又咳了一陣。
“你我都到了這個年紀,還說這種話做什麼?就算過去我怨你,一切早都過去了。”她柔聲,“我不恨你,也無需談原諒。”
羽川英二眼眸睜了睜,裡面的光芒轉瞬即逝。
如此,他也沒有遺憾。
羽川英二将手探入枕頭之下,動作緩慢,他抽出一隻金色的信箋。
羽川翼看到信箋時,眼皮跳了跳,這是,诏書。
羽川英二又咳嗽起來。
司徒冰幫他扶起了一些,背靠着床背,給他喂了一些人參湯吊住精神。
可惜,羽川英二已經喝不進去,藥汁從他的嘴角流下來。
司徒冰連忙幫他擦幹淨。
羽川英二靠在司徒冰的身上,有氣無力道,“翼兒,自從你進來,還沒有聽你叫我一聲。”
羽川翼微微蹙眉,最後喊了一聲,“父皇。”
羽川英二點點頭,“我知道你怨我,囚禁你的母親,讓你孤獨長大。欠你的太多,我沒辦法彌補你,這封诏書,算是給你最後的交代。皇位,我想留給你。”
羽川翼薄唇動了動,“可是……”
他并不想繼承皇位,他最想帶着母親離開R國,可他還沒說完。
這時,羽川英二又咳了一陣,咳出一些鮮血來。
司徒冰一驚,連忙将他緊緊抱住,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,她有些慌了。
“你怎麼樣?要是不舒服,你再休息一會。”
她不想他死,哪怕再多陪伴他一陣也好。
羽川英二搖搖頭,支撐着她,坐起來,“我一直在猶豫。到底由誰來繼承皇位。你們不知道,百年來,千代家族的勢力早已擴充到R國的每一個角落。我沒有辦法不顧忌。之前冊封太子,也是形勢所迫。我想過最多的,便是讓太子自然登基,否則千代家族不會善罷甘休。但是太子登基,必定不會放過你們母子,即便到天涯海角,他一定會趕盡殺絕。而那時,我再也不能保護你們。包括跟他意見相左的宮内廳,他一定會盡數鏟除。我擔心,将來R國的制度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,成為獨斷專行的國家。這也是我始終下不了決心,讓太子繼承的原因。我知道,你并不想繼承皇位。但你們并不知道我的窘境。皇族沒有外界想象中那樣大的權力。現如今,即便你們拿着這份诏書,正式登基仍舊需要一件東西……否則古老的幾大家族,全都不會……承認……”
說到這裡,他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。
“什麼東西?”源時一希望羽川翼繼承,他最關心。
羽川英二顫抖的手指,指着他放在床頭的一隻錦盒。
司徒冰會意,連忙取來錦盒,打開。
裡面竟然是一枚玉玺。
“這是玉玺。”源時一最先接話,“有诏書,有玉玺,還缺什麼?”
羽川英二眼神開始渙散,聲音越來越微弱。
“日之劍,玉玺,缺一不可。幾大家族才會承認,才會與千代家族抗争……日之劍,從來,都不在我的手裡,一直被千代家族掌控着,不出意外,現在就在幕弦的手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