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尚侍對喬然說,“太子殿下有話跟您說。”
喬然點點頭,她也要問他,是不是算解開了。邪術這種東西,無法描述,也無法證明,到底解開,還是沒有解開?除了選擇相信他,其實别無辦法驗證。
回到羽川幕弦的寝宮。
喬然見滿地的蠟燭已經撤掉,地上的血迹也清理幹淨。
而羽川幕弦已經換了一身衣服,黑金長袍,席地而坐。他的臉上幾乎無人色,隐約可以看見他的額邊覆着薄汗。
外面的天色,已近黎明。
喬然走上前,問了一句,“邪術,解開了?”
羽川幕弦微微擡眼,輕輕地點點頭。
他的動作極輕,似有若無。
“那,我可以離開了??”喬然觑着他臉上的神色,問道。中邪術的時候,她沒有感覺,解開的時候,她同樣沒有感覺。
一切的經曆,仿佛一場夢,仿佛不曾經曆過。感覺特别玄幻。
“嗯。”羽川幕弦颔首。
喬然覺得,今晚的羽川幕弦話格外少,近乎沉默。
不過,她也沒有什麼話要跟他說,更别提告别。
之前想說的話,在山崖頂時,她已經說清楚。
黎明已經到來,這将是全新的一天。
今晚,他們将離開R國,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這裡的紛争,跟他們再無關系。此刻她一心系着在東宮外等候的左辰夜。
“我走了。”喬然轉身時。
羽川幕弦在她身後,突然開口,說了一句。
聲音輕飄飄的,在清晨的寒風中送來。
“喬然,以後,我們再也别見。”
喬然腳步一頓,她沒有回頭。
應了一聲,“好。”
随即她大步離開。
越走越快,歸心似箭。
天,越來越亮。
起先隻是魚肚白在東方浮現,漸漸一絲破曉的晨曦從遠方升起,淡金色灑滿大地,猶如一幅畫卷,在空中悠悠蕩蕩。
羽川幕弦望着喬然離開的背影,最後消失在朝霞中,消失在東宮的門前。
他閉上眼睛,腦海裡唯有她剛才穿上淡金色和服的最後一幕,這是太子妃晨間禮專屬的服飾,她穿在身上,神采飛揚,眉清目亮,臉頰兩抹紅潤,猶如朝霞映雪,太美了。
他想。
這一輩子,也忘不掉,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