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了這麼一場,又抄家,将人家老小都發賣了,還要人家繼續教書……
就不說人家怨怼與否,就是這樣又急又氣的,身子也扛不住啊!
“明兒我想法子吧。”四爺看他也累了笑道:“就住在府上吧,之前說給你說親,這些時候也忙的很,過了頒金節,我就去找額娘。”這點事,德妃娘娘能辦。
“多謝四哥,那今兒就住在四哥家裡了。”榮貝勒美了,能住在四哥家,那就是更親近了啊!
蘇培盛親自将榮貝勒送去客房,叫人認真上了一桌席面。又燙了一壺酒。叫人燒上炕。
他回來的晚了,四爺吃過了。
蘇培盛來回話:“回爺的話,都安頓好了。”
“嗯,你去庫房裡,找一截有年份的人參,切幾片,明兒使銀子,給那幾個老師塞點。”四爺想着,先吊住命要緊。
“估摸着三哥會給回話,知道家裡人抱住了,他們也安心些。”總不好叫他們忍無可忍的爆發出來,那可就……全死定了。
今兒的事,蘇培盛全程經曆了的,心裡豈有不感慨的?
蘇培盛是漢人,打小窮,過去還在家裡的時候,村裡頭誰不尊敬讀書人?
記得村頭那個私塾裡的先生,就是個童生,就了不得了!一年起來,東家送吃,西家送喝的!
如今,這幾位老師,都是兩榜進士出身,何等艱難?
都說,十年寒窗,而讀書人的辛苦,何止十年?
竟被如此輕賤,縱然蘇培盛隻是個去了根兒的太監,也打心裡發寒。
他們能瞧不上大臣,因為人一旦進了官場,無不鑽研的。
可是這樣單純的老師,即使挂着官職,也叫人尊崇。
四爺也無心進後院,隻是問了一句:“錦玉閣裡歇了沒?”
“會爺的話,還沒歇下,剛才叫小桂子敲了,爺可是要掌燈錦玉閣?”蘇培盛忙道。
“不去了,沒歇下的話,叫人去膳房,叫給她上點吃喝,爺今兒累了,就歇了。”四爺疲憊道。
“哎,奴才知道了。”蘇培盛心裡琢磨,四爺這是不高興的很啊,不高興了,倒是樂意叫自個兒的寵妾高興……這個心……
葉棗這裡,得了兩碟子點心和一份雪梨湯,一臉都是懵的……
時辰可不早了呢。
于是,也不管規矩了,就問了一句:“爺這是……什麼意思?”
小桂子笑道:“前頭主子爺歇了,想來是看着您還沒歇下,怕您餓了?”
葉棗無語了一下,給小桂子封了荷包。
吃是不想吃的,不過可以嘗嘗,又喝了一碗雪梨湯。這個麼,冬日裡滋潤下火,是個好東西。
次日,四爺進宮之後,果然康熙爺又親自盯着那三個老師上課。
已經死去一個,他卻下令不許安葬。
這三位,一早被蘇培盛偷偷塞了參片,如今倒是勉強撐得住。
可是這份憤恨還是咽不下去,隻是為了家人,怎麼也不敢表露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