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她親生的兒子都認命了,她這一生,還有什麼指望呢?
憑什麼呢?
憑什麼她也是大好年華跟了皇上,卻不如一個侍妾呢?
是啊,她不說,可是她沒有一天能服氣的。
從一開始,她就讨厭被一個侍妾壓着,這一壓着,就是小半輩子!
她生的兒子也要被那個侍妾生的壓着一輩子!她就是不服!
禧嫔将手裡的一顆梅子死死的攥住。
用勁兒大到感覺手都疼了。才緩緩的松開,并沒有去看那被她捏的變形的梅子。
她恢複了往日裡氣定神閑的樣子,叫人進來伺候她洗手。
她已經不怕容顔老去了。
這半輩子,不就是這樣隐忍過來的麼?如今也不過是繼續隐忍罷了。
總會出頭的。
葉棗這裡,知道了弘時去看禧嫔,也沒說什麼。總不能不許人家母子見面。
又不是裕貴人這樣的,孩子還小。
如今要是硬生生禁止了弘時見禧嫔,說不過過去。
所以四爺根本沒這麼下旨。
“說是叫人都出去,說了半個時辰的話。中間換了一次茶。”花嬷嬷道。
“嗯。”葉棗想了想:“他們也有些時候沒這麼見面了。盯着也沒用,人家母子兩個真要是有什麼心思,你盯着也隻能看見明面上的事。弘時是個聰明孩子,我倒是希望他别走錯了路。”
“主子說的極是。隻是那禧嫔……奴才是真的看不透。”花嬷嬷遲疑:“按說。她被降位之後,總該有些不一樣。或是愧疚不安,或是憤憤不平,可……”
“可都沒有?還是一如既往?”葉棗笑了笑:“所以說城府深呢。這麼些年,我自認看她城府深。可惜之前那婆子也出宮去了。竟是盯着也沒看出什麼來。”
“那……奴才在安排一下?”花嬷嬷道。
“算了,防不住。如今她們還能如何呢?要真是作死,那是害了自己。皇上也會盯着的。”葉棗擺手。
“是。”花嬷嬷點頭,心想主子心裡有數就好。
“你也辛苦了,不必太勞累。等回宮了,我就叫你出去走走吧。”葉棗道。
花嬷嬷忙謝過主子。她倒是不累。雖然兩邊走,但是總歸還是輕松的。
主子這裡能人多,她這麼多年都是照顧外頭的事,也算是安穩。
“這也倒是罷了,不過嬷嬷要是要預備預備三格格吧。九月裡回宮,皇上的意思是,就不讓她回裕貴人那裡了。按說,二公主已經出閣了,住在原來那也不錯,可她畢竟還小,叫她對着偌大的一個禦花園,夜裡的時候難免不太好。”
小孩子家家的,夜裡樹蔭婆娑的,再吓着就不好了。
“這……奴才鬥膽問主子一句,太後娘娘那裡,又是如何安排呢?”花嬷嬷問道。
葉棗沉吟了一下,搖搖頭:“太後娘娘,是皇上下了明旨,定了罪過不敬先帝爺送去了暢春園裡的。暫時是不會回京了。”葉棗道。
“那……奴才看,把三格格安頓在壽康宮裡如何?”壽康宮如今沒正經主子了。